跳跃的火光一闪一闪，把周围一圈儿照的明明暗暗，同时也把其他方衬得更加黑暗。

女孩把褡裢里的一个纸包拿出来，里面的药粉是避蛇虫鼠蚁的，洒在周围一圈儿，又拿出个纸包扔进火里，空气里立马臭气熏天，女孩心里安心不少。

两人看着火堆，小心照料。

“你说那三个人怎么样了？”飞虹边往火堆里扔树叶边问。

“不知道。”女孩回答。

两人静默无言。

飞虹看女孩神色有些萎靡，眼睛快要合上又睁开，笑着说：“你睡觉吧，我来看火。”

女孩觉得这样不好，但实在是犯困，咕哝了句：“好，待会你叫醒我，咱俩换......”话没说完，女孩就闭上眼睛向后倒去，飞虹急忙伸手扶住，把人慢慢放倒，看来真的是困极了。

飞虹把火堆扒拉扒拉，起身把周围的树叶抱过来慢慢烧。烧至半夜，树叶都快烧完了，飞虹寻思这么烧树叶也不是个事。看向一边的树，树干多叉，树枝细软下垂，树叶浓密，飞虹上树动手掰了几根树杈下来。把树杈扔进火堆，过了一会儿，火堆发出‘呲呲啪啪’的声音，然后‘呼呼’地烧起来。

飞虹刚才有些迷糊犯困，可能是起身找了点儿柴火，这会儿精神许多，脑子里开始杂七杂八地乱想；想起家里人，彩虹他不担心，毕竟族里有专门照顾发病人的地方，反倒是阿娘，百灵说这些年阿娘咳嗽总不好，百意看过说是阿娘忧思过度，唉！还是自己这个不孝子让阿娘担心了，不过又一想，不久就要回南山，回去后就不出山了，待在家里好好侍奉阿娘。

想到这里飞虹拿树枝扒拉扒拉火堆，突然看到对面好像有个东西在动，他抬头定睛看去，好像是对面的树枝在晃动，光影昏暗，盯得有些眼花，他用手指捏捏眼角，想让自己看得清楚一些，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让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飞虹”这个声音不断在对面响起，这个声音，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过了。

那时候自己和彩虹还小，阿爹刚犯病，自己不懂，只是觉得阿爹跟以前不一样了。别人让自己离阿爹远一些，自己不乐意，阿爹最厉害了，他还要教自己功夫呢。

有天晚上自己看到阿爹出门，好奇他要干嘛去，就偷偷跟在他身后。见阿爹东走西逛，最后和几个他让自己离远一些的人在一起。

他看阿爹走远，着急喊一声“阿爹。”阿爹回头看向他，当时阿爹的眼神他现在都记得，幽幽的，很渗人，他有些害怕。

阿爹转身走过来，他以为阿爹要让他回家，可没想到阿爹的手直接掐住他脖子，嘴里还“哈哈哈”地笑着，他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的时候，阿爹把他重重一摔，他打小就学一些腿脚功夫，所以没有伤到头，但是阿爹又朝自己走来，他害怕，嘴里喊着：阿爹，我是飞虹，我是飞虹……

阿爹突然就乱喊乱叫，最后撞到旁边的墙上，倒在地上，墙上有黑色的东西流下来，他知道，那是血，他吓得爬起来回去找阿娘。

那晚阿爹没有醒过来，他也再没听过阿爹的声音。

“飞虹。”那个声音飘荡在前面，继而四散开来，到处都是阿爹的声音，响在飞虹耳边，响在飞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