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城东面就能看到那山，那为什么许多人都没听过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许是因为山林荒芜，没什么人会去，况且听世伯说那片连绵群山很是广阔，那个南山又在深山腹内，所以就不为人知晓吧，我父亲在历城这么多年也没听过这个南山。”柳少爷思索地回答。

女孩想起自己待的那座山，都没有毒瘴，她也从来没有见过疯女人之外的人，不对，是疯女人和那具尸体之外的人，所以听柳少爷这么说，心里也深以为然。

柳少爷说完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就告辞忙自己的事去了。

女孩和李良青商量半天，决定第二天告辞柳家去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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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历城城门口，女孩和李良青与柳少爷告辞之后，李良青扶女孩进入车厢，女孩摸摸坐着的软垫，再看看车内摆着的点心等小食，想想自己之前靠两条腿在大太阳下走路的情景，觉得这八十两花的挺值。

车外的李良青郑重的把一个斗笠戴在头上，系紧绳子，跳上马车，拿起赶车鞭，是时候向姑娘展示一下自己真正的能力了。

用力一挥马鞭，前面吃痛的马儿带车冲出老远，李良青刚戴好的斗笠直接从头上向后翻飞，还好有绳子系在脖子上，没飞喽。

柳少爷见状感慨，“李兄也是一位急躁之人哪！”

车前的李良青：“哎哎哎——，让让让让让让、让一下，前面的、前面的让一下......”

车里刚觉得钱花得挺值的女孩还没好好享受一把，身体就受一股大力向后倒去，‘砰’地撞在车厢后壁上，接着又是不受控制的随车厢左右翻滚，女孩这才发现车里连个抓手都没有，自己都控制不了身体重心，滚了几圈好不容易伸胳膊卡住侧面的小窗，“李-良-青！你究竟在做什么？”

李良青本就在外吃力地拉缰绳试图控制马匹，听到里面女孩咬牙切齿的声音，紧张结巴地‘我我我’了半天，找不出什么借口。

就这样，马儿狂奔了一段距离后，速度开始慢下来，路上也没什么人了，方向基本稳定，李良青舒口气，紧紧握着手里的缰绳丝毫不敢松懈，看了一眼早被自己扔在一边的马鞭，心想以后还是不要用了。

‘哗’的一声，女孩掀开车帘，看着李良青。

李良青心虚的直视前方，用余光偷看女孩脸色，平时一副表情淡漠的人，一旦冷起脸来真的很吓人，光是女孩那生气时微眯的眼，即便自己现在看不清那眼神，也觉得女孩要给自己下毒了。

自己还是想活一活的。

李良青开口瞎掰：“之前我没发现，咱买的这匹马是良驹，不用抽就会自己跑，我狠狠抽了人家一鞭子，让良驹以为咱们多赶时间呢，就飞一样跑起来，它是为咱们着想，只不过它想的有点多。以后就好了，不会再像刚才那样着急了。嘿嘿！嘿嘿！”李良青吞吞口水。

“你究竟会不会赶马车？”

“我我，我以为我会……”李良青小声回答，最后还是诚实地说，“之前我见别人都是鞭子一挥，喊一声‘驾’，马车就轱辘轱辘跑远了，看着很简单的，我就以为我会，谁知道我挥了一鞭子都没来得及喊‘驾’；它就驾了......”

女孩听完，无奈至极。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学会了，抓紧缰绳，不让良驹随心所欲地跑就行，你看，现在稳稳当当了。”

马车比起刚才确实稳当太多，让李良青这句话有点可信度。

女孩回头看看车厢，之前坐着的软垫在地上、备用的被子堆在角落、摆着充饥的点心在地上、还有几个包袱都已经乱七八糟了，总之狼藉一片。女孩看了慢跑的马儿一眼，抓紧时间收拾车内的东西。还好一直到收拾完，马车都很平稳，看来李良青确实掌握赶车的技术了。

女孩坐在车厢里侧，掀着的门帘一直没放下，这样可以随时发现马车情况不对，刚才的意外要是再来一次女孩是准备跳车的，跳不跳得了最起码心里有个准备。

看了半天，女孩觉得不对，之前确实太快，可是现在这也太慢了，那马都开始散步了，李良青拿着缰绳轻轻地、轻轻地拍一下马屁股，这是在干嘛？跟马玩儿呢，还是给马挠痒痒？

“你为什么不拿鞭子抽它？”

“不能抽不能抽，再抽它就又要疯跑。”李良青心有余悸地说。这是被吓怕了？

女孩摇摇头。

“你把缰绳拽好了。”女孩从车厢出来，坐到李良青旁边说。

“姑娘，你要干嘛，不能乱来啊。”李良青紧张地说。

女孩拿起鞭子轻轻抽了一下，见马没反应，又加了点力道，马儿跑了两步，再加重力道，马儿终于慢慢跑起来，两人就这样摸索着，学习着赶车，终于能让马车有个马车该有的速度了。

“还是姑娘你厉害，我都被吓坏了。”

哎呀，这个时候该喊妹子拉近拉近关系的，一着急就忘了，李良青心想。

两人就这样赶着马车，终于在十八天后到达了那座山的山脚。

山脚处有十几家农舍，李良青想去打听打听南山。一户人家开门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背着一捆柴，看样子是打算去卖。

李良青跳下马车说：“兄台，打听一下，可知南山怎么走？”

“南山，你去那里干嘛？”

“寻人。”

“奥，我也只听过，不知道怎么走，你去前面槐树旁的那家人问问，他们家有人知道。”

“好，多谢。”李良青驾车往前面的槐树走去。

到了槐树前，看到树下有一位大爷，正看着旁边的小孩玩耍。

“大爷，你知道南山怎么走吗？”

“南山，就在后面的大山里，至于在哪片大山那就不知道了。南山有毒，你去那儿干嘛？”

“寻人。”

“他们那里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人，你寻啥人？”

李良青听这大爷说话一副很了解南山的样子，不禁问“大爷你对南山很熟吗？”

“不熟，只是小时候在山里玩，不小心中毒了，正好遇到南山有人出来救了我，我才知道那深山里还有人。”

“那这么说他们医术是不是很高？”

“我知道那个救我的人会医术，但你要问他医术高不高，我也不懂医，分不出个高低。”

李良青回到马车旁，和女孩直接赶着马车进山。

“这看着和其他山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我们还没进深山。”

山林小径纵横交错，马车不带拐弯一路向前。

天色渐渐暗下来，李良青看着周围高大树木和茂盛草丛，感觉随时能窜出一个书里的精怪，心里有点害怕，想起柳少爷说的那位世伯，“妹子，我现在真是佩服柳少爷那位世伯与他的友人，就这地方，不让他们来他们还非要来，还非得中毒了才退出去。我现在看着这树我都害怕，还好身边有个你。”

女孩本来是打算听李良青说一通废话以解闷的，但听了最后一句，面上唇角弯弯，眉眼亦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