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出声说：“那就肯定不能这样了，都是死没区别”。

“不，有区别，不用毒几天之内死，用毒，我可保他十五天内性命无虞。”女孩肯定地说。

十五天。众人听了，对眼前的姑娘多了几分认真打量，不知道她是吹嘘还是真有此能力。

“姑娘打算用什么毒？”柳少爷问。

“你们家有药房吗，我直接去拿。”

“我家并无药房，不过我可以带姑娘去城中最大的‘百草阁’拿药。”说完，柳少爷带着女孩去拿药，李良青也跟着他们一起去。

屋里一群大夫议论，“从哪儿找来的‘毒人’，她的药柳少爷也敢用。”“就是就是。”一群人附和，七嘴八舌地讨论刚才所见。

半个时辰后几人回来。

柳家少爷让几位大夫都过来看看女孩拿的药，几位大夫看到水银、朱砂、生草乌、生附子等几样就忙劝柳少爷三思，这也太毒了，这可没法解。

柳少爷听了，心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语儿。”柳少爷回头看，是母亲和兄弟姐妹都过来了。

之前听女孩打算用毒治父亲，柳少爷便通知了家人，现在药买回来了，加上几位大夫刚才的态度，柳少爷和家人商量了半天，拿不准主意。最后，柳少爷先安排女孩用了午膳，又在府上安排了住处让女孩休息。

他们家人再商量商量。

李良青等其他人都走了，来到女孩屋里，问女孩，“这个柳老爷如果吃了你的毒，真的会十五天不死？”

女孩点点头。

“你真厉害，我头一次听有人用毒救人的。”李良青新奇地说。

“没有救，如果十五天后没有解药，他还是得死。”

“那也是救，最起码咱们给他拖了十五天活命的机会。”李良青说，“不过你为什么连自己怎么称呼都不想告诉别人啊，是身份，不便为人知晓吗？”

想起柳少爷在去药房的路上问女孩怎么称呼，女孩当时一脸思索的样子，好像很不方便告诉别人，自己倒是没问过，但现在真的非常好奇。

女孩看着李良青小心翼翼地问，不是她不想说，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是，我忘了自己叫什么。”

“啊？这还能忘？”李良青想了诸多可能，例如女孩身上背负命案怕官差发现，或身负血海深仇怕被仇家发现，亦或自己害了太多人怕被正义之士发现......

总之，根据杨大夫说女孩从小试毒炼药的说法，展开一系列遐想。结果想了半天，女孩告诉他只是忘了，他有点不能接受。

看着李良青不相信的样子，让女孩知道，因为忘记所以不与人互通名姓看来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我从小生活在山里，有记忆起就没有人叫过我名字，所以忘了。”

“原来如此。”

看来女孩打小生活就清冷孤单哪！李良青看着女孩心里如是想。在李良青这儿，已经认定女孩是懂毒术的大家了，毕竟那个杨疯子的医术是世人认可的，听他那话女孩比他厉害多了。

自己现在就是在纠结该离大家远一点还是近一点，毕竟这个大家对自己都狠，万一哪天心情不好，看身边的人不顺眼直接喂点毒药，那自己就死了；可人家毕竟毒术精湛，这样的人关系处好多条命啊，而且还在自己快饿死时请自己吃过饭，感觉是个好人，唉呀，该怎么办呢？好纠结。

女孩发现李良青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你还有事吗？”

“啊？没，没没，您好好休息。”说完，李良青后退出女孩的住处。

看李良青离开，女孩上床躺下想休息休息。其实杨疯子说的那个东西，勾起了她的兴趣，一个又是花又是虫的东西，而且似毒非毒，似药非药，能治病能杀人，她真的很想见识见识。

不知是天生还是后天身体原因，女孩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很容易有兴趣。

柳家众人已经在屋里商量了几个时辰，“还是冒险一试吧，几天和十五天，再怎么也是十五天划算。”

“关键是她真的可以保证十五天吗？”

“杨大夫说过那位毒姑娘的毒术在他之上，而且那姑娘也亲口说能保父亲十五天性命无虞。”

最终柳少爷一锤定音，用毒治。

下午女孩睡醒，柳家人和女孩说了决定。

一众人来到老爷子的屋子，女孩让人把药熬好给喂下去。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从今日起每隔三天我会给他扎针，再喂一些药，其他时候我们抓紧时间研究解药就行。”众大夫看着她，说的轻巧，就你那毒药怎么配解药。

但收了柳家的钱自然也要尽心办事。众人看向杨疯子，杨疯子对女孩说：“你下的毒，你主要负责解，我们配合你。”其他人听了点点头。

李良青看看女孩，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女孩能下毒，不能解毒。他找了个时间问女孩，女孩看着他反问了一句“你说这个世上是先有病还是先有药？”

“那肯定是病啊。”

女孩点点头走开忙自己的。

李良青觉得跟大家比自己脑子好像确实不够用，算了，自己不懂这些，别为难自己。

趁着这几天众人忙活，李良青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每天就去城里溜达。

东瞅瞅西看看，无意中看到街上有一圈人在围着看什么，他也站在人群后边，从人群间隙里看到是一男子和一女子拉拉扯扯什么东西。

“......呜呜呜，你已经把家里的银钱都输光了，现在这是我的嫁妆留下给儿子治病的，你把它们拿走，儿子怎么办，你不让他活了？”

“我就是让他活才去赌钱，不然我们哪有那么多钱给他治病，前几天我挣了好多，你不是没见到，是今天上午手气不好，下午我就赢回来了。”

“他们前几天是故意骗你的，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呜呜呜......”

女子又是哭又是喊，又是跪又是求，但最后还是没能拦住男人抢走包袱走进赌坊。

李良青见状，摇头感慨，世人哪，真是可怜又可悲。

趁着天黑前李良青回到柳宅，就发现今天柳宅不一样了，气氛不像前几天那样严肃紧张，低沉压抑，下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对他的态度非常之亲切友好。

李良青知道有事发生，去女孩屋里敲敲门，“进。”

李良青推门而入，“姑娘，老爷子今天可好？”

“好。”女孩正拿着一个杯子在喝水。

“我发现柳家今天跟往常不一样，是解药配出来了？”李良青犹疑地问。

女孩点点头。

“这么快？我那天听你说那么严重，想着研究解药再怎么也得花点时间吧，结果这才第五天。”

“因为我不知道他身体里究竟是什么，不敢确定我的毒是否能压制他体内的毒，但我能保证他活最少十五天。”

“那现在解药出来，意思是他好了？能继续活了？”

“嗯。”

“姑娘您真是神人哪，还真能用毒把人救活。”李良青此刻对女孩佩服的五体投地。

面对这样直白的赞誉，女孩还真不知怎么接，于是她面无表情地闭嘴。

女孩沉默了会儿，想起那个杨疯子，其他人她没看出来，但是杨疯子确实用药颇为大胆，并且对于她的一些有违常识常理的配药，杨疯子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加以阻止，说风凉话，所以女孩对杨疯子观感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