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那时候吧，男子认真想了会儿，确实没到。男子想清楚自己的事，问女孩：“我看姑娘在那里坐了有半个时辰，是有什么难处吗？”

女孩被戳中心中伤痛，自己是想找叶榆圣手看看身上的毒能不能解，想为自己的生命挣扎一下，可是现在......女孩身上释放出的低沉气压一下让李良青感觉到，遂李良青说“我李良青虽然一事无成，但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今日受姑娘一饭之恩，只要姑娘有任何难处，但凡我李某能帮得上，就决不推辞。”

女孩听了问：“你知道除了‘叶榆圣手’，还有谁擅长治病或医毒吗？”

李良青沉思，这个还真得好好想想，“‘叶榆圣手’是徐家老家主，说句实在话，”说到这里，李良青靠近女孩低声评价了句：“老家主作古之后，徐家现任家主并没有在医术上展现出似老家主般的天赋神通。”

评价完直起身继续说：“擅治病和医毒的肯定大有人在，只是有些人低调罢了；就比如说有次我在酒楼听到一个人说，他背上起了疮，开始没注意，后来疮面越来越大，没有大夫能治好，最后找到一个老爷子，那老爷子让他坐好，站在他背后嘴里嘀嘀咕咕念了半天咒语，拿出一张膏药往上一贴，过了会儿撕下来，那人背上平平整整的，丝毫看不什么疮口。”

看着李良青唾沫横飞加手势比划讲得神乎其神，女孩听得一愣一愣，这么神奇不知道该不该信。

“那个老爷子在哪里？”女孩还是抱着希望问。

“呃，这个，”李良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个就是当时听那个人讲，我也没上前仔细打听，还真不知道老爷子在哪里。”李良青看着女孩抱歉地说。

女孩听完说了一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是有句这话吗？”

李良青听了，知道女孩这是心里一再受打击，难受得紧了，赶忙出言，拿自己举例安慰道：“话不能这么说，人是要为自己努力的，你看看我，从小寒窗苦读十载，考过童试榜首，我还因此自视甚高，后来乡试三次不中，父母又相继生病去世，为此花光家中银钱，我丁忧六年，在这六年当中，我恍然发现人生并不是只有科考一条路，所以去私塾想当先生为人授业解惑，结果那里的山长说我性子跳脱不稳重，为师轻浮不端庄，呵，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那我就去酒楼当账房，谁知账房需擅数科，我不会，那就学，结果，唉......”

李良青几句话说着说着已经忘了自己安慰他人的心思，直接陷入自己的情绪，不过女孩还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幸。

两人各自默默品味人生悲伤。

“这几文钱留给你吧。”女孩站起身对李良青说。

李良青看看桌上的铜钱，“姑娘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女孩回答。

“你听过......”“我想起来了。”

女孩话还没说完，李良青一拍脑袋，对女孩说，“有，历城有一个擅医毒之人，叫‘杨疯子’，我有个同窗考试前不知误中了什么毒，想找他解毒，但是没有找到，还耽误了科考，听说那人的医术不在‘叶榆圣手’之下。”

“历城？”

“对，离这儿四里地远。”

女孩摸摸心自问，还是想去看看。“我去历城。”

“现在？”李良青看看天色，“那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姑娘家行路太危险了。”

“ 不必。”女孩丢下两字走出面摊。

“哎，什么不必，你对我有一饭之恩呢，我李良青得报答，历城我去过，我可以给你带路。”

李良青赶上去走在女孩前面。两人赶到历城，正是街上灯火四起时。

路边杂耍艺人表演精彩，引得旁边的围观人群发出‘好好好’的捧场声，另一边还有卖艺的人在表演胸口碎大石，吓得围观人群发出‘啊呀啊呀’的叫声，还都抬手捂眼；李良青脑袋转来转去，历城晚上这么繁华呢，自己还真不知道。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一晚。”女孩说。

李良青听了点点头。

两人在一条清冷的巷子选了一家客栈，一人一晚五十文，女孩看着李良青，李良青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睡大街上没关系的。”女孩没说什么，还是付账吧。

女孩叫了小二送水，好好洗个澡躺上床，想着明天去找‘杨疯子’，想着自己身体的毒，想着......想着想着睡着了，这几天赶路确实累坏了。

外面响起‘砰砰砰’敲门声，“妹子，妹子，醒醒。”是李良青的声音。

女孩清醒了一下，他干嘛叫自己妹子，起床过去开门。

李良青端盆水进来，说“现在都要辰正了，你洗漱完我们就去找那个‘杨疯子’吧，我都打听好了，他住在轻纺巷第三棵柳树旁。”

女孩点点头，鞠水净面。

李良青乖乖站在一边，把当年侍奉老父老母的殷勤劲儿拿出来，在女孩需要时递上香胰子和擦脸巾。完事后两人到了轻纺巷第三棵柳树旁，看到一户人家，李良青上前敲敲门，没人应，李良青又使大劲拍了拍，没人。

倒是旁边的邻居出来看了看说，“找‘杨疯子’哪？”

李良青“对，大娘，他哪儿去了？”

那老太太看了眼旁边的女孩，心里秒懂，“前天我见柳家有人来找他，他就走了，这几天都没回来。”

“柳家？大娘，我们是外地人，来历城寻他看病，对历城不了解，烦请告知是哪个柳家，坐落何处？”

“历城大户柳家，城东那里的柳宅就是，很好找，你们去了就能看到。”

“多谢大娘。”

二人又向城东走去，果然看到一个显眼的气派门户，上面匾额写着“柳宅”，确实好找。

门房小厮看着两人站在自己门口，走过来问什么事，李良青说了找‘杨疯子’。小厮去里面通报一声，把人带了进去。

两人坐在花厅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进来。

“是你们找我？”

二人站起来，“是。”女孩回答。

“给你看？”

“是。”

“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