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川话音落下的时候，江蓠正巧从洗刷间走出来。

凝望着两个表情凝重的人，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她走近，看看文熙，再看看沈慕川，最终视线落在文熙的身上，她蹲下身子，地轻轻问道：“文熙，是不是爸爸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文熙轻轻摇头，“不，我只是问了爸爸一个问题……”

“不准说！”沈慕川仿佛命令一样的说起来。

江蓠更觉得有猫腻，她直盯着文熙，“宝贝，不要怕，你说……要是爸爸怎样，妈吗会保护你的！”

“妈吗……”文熙看看江蓠，声音更低：“我问爸爸更爱我多一点还是更爱妈吗多一点，爸爸好像并不知道答案。”说完，她抱着江蓠的腿蹭了蹭，眼神畏惧的望着沈慕川，生怕他真的生气。

这一听，江蓠愣住了。

她也看着沈慕川，半晌，微微一笑，“老公，说实话，你更爱谁多一点。”

沈慕川：“……”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并没有回答，直接走向房门，“我要去游泳了！”

望着沈慕川的背影，江蓠无奈的叹气一声，低头看了看文熙，“宝贝，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这个问题，很难……”

“真的很难吗？”文熙睁大眼睛，眨呀眨的，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为什么我并不觉得难呢？爱谁多一点，其实很好分辨的，爸爸不说，是不是怕妈妈生气？”

什么？

江蓠实在是有点不敢相信文熙的话。这个孩子，那么确定爸爸更爱她？不过……算了！她虽然心里有点点内伤，可是在孩子和沈慕川中间，她也同样爱孩子多一点，不是么？这样想的话，似乎就公平了很多了。

从酒店追沈慕川出去，江蓠和文熙一直跟在沈慕川身后，刚才那个问题，谁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游泳，是江蓠一直以来十分畏惧的事情。

因为在她读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学生在上课之不小心掉进了泳池内。之后抢救了有二十多天的时间，都没用抢救过来。那之后，江蓠就对游泳心存畏惧，甚至轻易不敢靠近泳池。而现在，有了孩子之后，她看到过很多报道，也知道游泳的重要性。

“老婆，可以吗？”

沈慕川看她脸色有些发白，身子也颤动，轻声问。

江蓠咬咬牙，“没事。”接过来游泳圈，她轻轻套在自己身上，惦着脚尖踏进泳池。水有点凉，她一步步朝着池子里面走去……

文熙望着妈妈，有点不明白，“妈妈是在害怕吗？”

“文熙害怕吗？”沈慕川不回答她，而是笑着问。

想了一会儿，文熙摇摇头，“我当然不害怕了，我想学会游泳，将来可以保护爸爸和妈妈。”一边说着，她一边看着妈妈，妈妈颤颤巍巍的样子，无不表示她其实很紧张。但是母性的光环让她渐渐忘却了害怕，她要努力要战胜自己，争取做一个强大的母亲。

这是在游泳池，沈慕川不敢直接带江蓠去海边学。如果有一个万一，他定然后后悔不已。如今，看着妻子一点点战胜自我，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抱起来文熙也走进游泳池。

文熙身上带着游泳圈，慢慢的在水里面扑腾。

玩了一会儿，她居然觉得很有意思，回头笑着望向沈慕川，“爸爸，游泳这么好玩，你以前怎么不让我玩呢？还有，妈妈为什么会害怕？”实在是有点不理解，文熙望着妈妈，不解的摇摇头。

而那边，江蓠已经适应了，回头向岸边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丈夫和孩子的身影，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沈慕川和文熙已经来到游泳池了。她尝试着，慢慢的靠近他们。

身体竟然觉得很轻。

“老婆，你真棒！”

沈慕川忽然凑到她身边，贴着她的耳边轻声低语，“现在是不是觉得轻飘飘的？等你真的学会了，你会发现你就像是一条水里生长的鱼，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可以做到。那时候，你一定会很自豪的。”

“……”江蓠轻哼一声，“我一定会学会的。”

文熙听不清爸爸和妈妈的对话，竖起小耳朵仔细听，可是还是听不清楚。

她有点不耐烦，扯了扯江蓠的泳衣，“妈妈，你说的是什么？”

这一扯，江蓠身子差点失去平衡，如果不是沈慕川在身边，或许她真的会掉进水里面。这一惊一乍之间，文熙忙捂着眼睛，不敢看这惊险的一幕。等周围没有什么声音的时候，文熙才看向妈妈，发现爸爸已经将妈妈拖住了。

“文熙！”

就在这时候，沈慕川厉声道：“水里很危险，以后不要这样……”

“我……”文熙委屈的掉下眼泪，“我也不知道会有危险……”再说了，爸爸和妈妈到底说的是什么呢？她其实很好奇，要不然也不会做出来那样危险的举动。可是，这样的话，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眼泪，扑簌簌落下。

江蓠见到这一幕，忍不住责备沈慕川，“不要说孩子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

沈慕川无言以对。

江蓠松开沈慕川，慢慢打靠近文熙，轻声细语道：“好了，宝贝，不要哭了。妈妈现在不是没事吗？你哭了妈妈会伤心的，你知道吗？”

文熙点点头，似懂非懂的说：“妈妈，我知道了……”

从泳池出来，江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倒是沈慕川坐在一边生闷气。刚才那一刹那，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太惊险了！如果真的有个万一，他还要不要活了？

他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自己和江蓠之间，如果有一个人不在了，怎么办？尤其是江蓠如果先自己而去，他的生命就好像失去了颜色，生与死还有什么区别？

“爸爸，我错了！”

文熙忽然走到她面前，怯怯的说：“爸爸，您不要生气了，文熙以后不会这样做了。您如果不高兴的话，文熙去给您买糖吃好不好？”她眨巴眨巴眼睛，样子十分可爱。

沈慕川瞅她一眼，“爸爸不吃糖，爸爸只要文熙听话。”

“我一定会听话的！”

文熙竖起几根指头，一副发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