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豪的身份，陆明认为可以分成两部分看。

对方曾经是修士，现在是为大龙城灵矿运送蔬菜、酒水的人。

修士的身份，刚刚方啸亲自检查，已经确认。

现在，方啸该确认钱豪的后一种身份了。

毕竟，钱豪声称在灵矿的杂物房后面偷听到了车队修士的谈话，那首先钱豪就得证明自身是干什么的。

陆明没提醒方啸该怎么做。对方执掌炼剑山庄十几年，和人打交道的经验比他还要丰富一些，抛开赌徒赌棍的身份不谈，方啸在正常时候，心思绝对很缜密。

果然，方啸示意钱豪坐下，然后继续询问。

“你为灵矿送菜送酒多久了？”方啸完全就是直接发问，颇有审讯的意思。

而郭凉并没有阻止，也知道方啸和陆明只有相信自己的远房表弟所说的，才会决定行动。

“快三年了。”

“和谁一起？”

“我自己经营着一家菜市，铺位租赁出去给菜贩们卖菜，因为灵矿每天对蔬菜酒肉的量要求很多，管事的以前在菜市要花好一顿时间才能买齐，索性让我从菜贩们那儿拿货，装车后每天给灵矿送过去。”

“可还对其他地方送菜送酒？”

“灵矿是最大的主顾，大龙城的城卫营也是主顾，但送的货少了一半还多，其他的像酒楼、饭馆什么的要么是他们去菜市买，要么就是由我手下的伙计送过去。”

方啸问到这儿，听钱豪说的井井有条，起码没从钱豪的这些回答中，发现什么漏洞。

钱豪毕竟以前是修士，现在变为普通人了，但在世俗界弄上一个集市，当老板，有一帮手下伙计，这也很正常，钱豪总归比大部分普通人有优势。

“灵矿的管理者是谁？挖的灵石以什么品级的为主？运输灵石是固定的日子还是根据产量随机安排的？”方啸马上又提了好几个问题。

而钱豪马上就能一一回答出来，不慌不乱。

方啸

朝陆明看去，道：“陆道友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去去就来。”

随即方啸就离开了。别的信息不好查，要查钱豪是不是真有一座菜市，是不是真的每天亲自将蔬菜酒肉装车运送到灵矿那儿，则太好查了，菜市附近的人都知道答案，一问一个准。

陆明没有什么问题要问的，方啸问了这么多，基本能证明钱豪是往灵矿运送蔬菜酒肉的人了，等方啸从其他渠道证明了后，就八-九不离十了。

方啸去的急，回来的也挺快，大概两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了。毕竟在菜市那一块，就有自己炼剑山庄的人在出售飞剑的店铺做生意，很快便能抵达菜市场，找人打探到钱豪的情况。

那手下回复了他，说钱豪的的确确经营着一家菜市，有差不多五年了，里面有卖菜的档口二十多家，卖青菜的，卖鱼的，卖猪肉牛肉羊排的，钱豪没有请人看场子，听说是和大龙城的城卫营有点交情，不怕什么地痞流氓在菜市闹事。

至于钱豪说的每天都要将灵矿所需的蔬菜酒肉装车，亲自送进灵矿中去，那也是确有其事。

每天钱豪都会叫上两三个精壮的汉子，一起装车，然后自己骑着一匹马，车夫赶着装货的马车，一道前往灵矿，一般就是清早天亮后不久出发，来回路上花个一个半时辰左右，上午还不到晌午时分就能回来。

还有关于钱豪的其他一些基本情况，方啸听完了，自我印证了之后，也知道钱豪没有说假话。

“怎样？”

方啸回到院落里，陆明问了一句。只要钱豪的身份得到了确认，就能基本相信钱豪提供的那个绝密消息了。

“没问题。”方啸点了点头，自然也没有当钱豪的面直说自己是去调查钱豪了。

陆明问的是什么，自己很清楚。自己回答的是什么，相信陆明也明白了。

方啸落座，看向钱豪道：“之前有点事耽搁了，现在继续说灵矿的事，钱老弟确信自己没有听岔，是吧？”

“绝没有听岔。”钱豪很果断地表示。

“那好，我信。”方啸

表态。

“我也信。”陆明跟着表态。

郭凉喜形于色。有这两个元婴修士一起行动，成功劫走一部分息铁的几率大增。

最起码，比自己和钱豪两人一起去行动，要合适的多。

“那两位的意思是？”郭凉笑着询问。

“没什么说的，当然是要抓住这次机会。”方啸说道，“行动如果成功，息铁分三份，我一份，陆道友一份，你们一份，这没什么好商量的，大家都不亏。”

郭凉连同自己，以及代表钱豪，表示同意。陆明也没什么意见。

下一步，就该是四人秘密出发，前往大龙城，然后找一个地势高的地方，专门盯着从灵矿出来的车队了。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车队一共有几支，但到了地方后，自然可以找人问出来。现在是事不宜迟，万一车队今天就出发，可能会错过最佳的机会，必须要尽早赶过去。

方啸没闲心喝酒了，站起来说道：“时间紧，现在咱们就出发。”

其他人也站了起来，陆明突然出手，一缕法力打出，击中了钱豪，后者立即瘫坐在椅子上，上半身伏在了桌子上。

“陆长老，您这是……”郭凉大吃一惊，以为陆明是要对付他和钱豪，解决他们两人。

就连方啸也有点吃惊，只不过方啸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没去问陆明，自己和郭凉说道：“郭道友，陆长老对你没有恶意。”

郭凉发现方啸的气机已经锁定住了自己，露出冷漠的神情：“就算对我有恶意，我也跑不了了，不是么。”

方啸懒得和郭凉进一步解释，问陆明道：“还是陆长老来吧，你修为比我高，把握程度更大一些。”

陆明点了点头，走上前，当着郭凉的面，抓着昏厥了的钱豪的后面衣服，让钱豪上半身靠在椅背上。钱豪的脑袋朝后仰，陆明的右手直接按在了钱豪的天灵盖上。

郭凉知道自己没法逃跑，内心愤怒，也忐忑不安，直到发现陆明右手上的动作后，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