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莱对自己的言行无比后悔，她知道陈池恩是真心想教自己，但是面对月考的分数，袁莱的自卑感和失落感再次占据上风，袁莱讨厌死自己了。

时间真是无情，一个月很快就流淌而去。随着月考的结束，再次排座又开始了，袁莱和陈池恩短暂的友情似乎也要结束了。

“按照开学时的规矩，开始换座位吧”，班主任一声令下，全班开始收拾东西重新排序。

“对不起”，袁莱慢悠悠的收拾自己的东西，瞥见陈池恩已经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这是袁莱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的，想到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和陈池恩没有交集了，袁莱心里一阵失落。

“我在你的数学书里夹了一张纸条，上面有我的QQ号，欢迎你做我线上的同桌，学习是循序渐进的，一蹴而就的东西就算得到了也不会长久”，陈池恩望着袁莱失落的表情回复到，说完便头也不回离开了座位。

袁莱意外之中又无比雀跃，好像她和陈池恩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会马上随着换座位而断掉了，自己刚刚的失落感也消失了，迅速收拾了书包找到自己新的座位。

这次座位调整后，袁莱和陈池恩真的离得很远了，也没有同学关注昨天晚自习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一个新的起点。

晚上到家后，袁莱第一时间便是打开电脑连上QQ，迫不及待的把QQ好友申请发送给陈池恩，就在袁莱坐立不安的焦急等待中，电脑显示对方已通过你的好友请求。袁莱看到陈池恩的昵称竟然是他自己的姓，单字一个陈，空间也没有任何动态，心想这人也是够无趣的。一边想一边输入文字。

袁莱：“我是袁莱”。

陈池恩：“我是陈池恩”。

袁莱：“你今天说可以做线上同桌是什么意思”？

陈池恩：“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说要教你数学，那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袁莱：“其实你不用在意说过的那些话”。

陈池恩：“以后每晚九点半上线，我只能教你半个小时，好了，我下线了”。

袁莱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陈池恩的头像变成了灰色。九点半就这样成了二人之间的秘密，谁也不知道，而且这个约定整整持续了三年，伴着袁莱走过高中生活的每一个夜晚。

换座位后袁莱同桌变成了刘元清，刘元清是个话痨，一下课便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这个时候袁莱无比怀念和陈池恩坐同桌的时光，多安静啊，可以在课间稳稳地睡十分钟。赵佳和郝强也分开坐了，但还在附近，不过二人拌嘴惯了，经常课间听到他俩的打闹声，偶尔还会找袁莱评理，只有陈池恩再也没有在班里和袁莱说过话。

袁莱不得不承认，在陈池恩的帮助下，自己的数学真的有所进步，就像陈池恩说的，学习是循序渐进的，虽然自己排名还是班里最后一名，但是分数差距在拉小。时间飞梭，转眼到了年底，那时候刚刚流行起来平安夜送苹果，高中时期，一个苹果代表的不仅仅是平安快乐，更多时候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表达爱意的一种隐晦方式。

一如往常，袁莱早饭时间趴在桌子上睡觉，蒋之文以她独特的打招呼方式拍醒了袁莱。

“袁莱同学，还记得我吗，隔壁班蒋之文”，蒋之文笑眯眯的对袁莱说道。

“记得的，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袁莱问道。

“今天不是平安夜嘛，我来给你送苹果，祝你一年都平平安安”，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诱人的大苹果。

“啊，平安夜啊，谢谢你，我也没给你准备，不好意思啊”，袁莱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回复道。

“哎呀没事，另外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哦，就是把这个给陈池恩，因为我直接给不好意思，而且我怕我们班主任发现，你们原来坐过同桌，你给他肯定会收下的”，蒋之文满怀期待的从怀里拿出一个苹果，只是这个苹果和袁莱的不一样，用亮闪闪的大红折纸包着，上面还有一个心形挂坠，看起来甚是喜庆。

袁莱这才弄懂蒋之文的目的，尴尬的说道：“一会儿他吃完饭回来，我可以替你转交给他，但是他收不收我不敢保证，因为班主任昨天下令不让同学之间互相搞这些”。

“嗯嗯，没问题，谢谢你袁莱，你真好”，蒋之文拉着袁莱的手说道，感觉无不亲密。

早饭时间很快就结束了，班里同学已经坐了一大半，袁莱盯着教室门口看，终于看到陈池恩拿着一沓卷子回来，她迅速走到陈池恩座位上把苹果放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坐在斜对面眼贼的郝强看到，大声叫唤道：“呦，袁莱同学怎么给陈学霸送苹果啊，好歹我也是你朋友，怎么没有我的呢”，说罢便把苹果抢过去。

袁莱见状赶紧伸手去抢，奈何隔着桌子够不着，这时候陈池恩过来，一把抢过苹果。不等陈池恩说些什么，袁莱立刻解释道：“不要误会，这不是我的，我就是替人转送一下，人家还给了我一个呢，就在我桌子里，不信你们去看”。

“也没人问是不是你的，以后心思还是多用在学习上吧，不要老帮别人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陈池恩一边把苹果塞到书包里一边说道。袁莱听到这话顿时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反驳，就在这时上课铃响起，袁莱赶紧小跑回自己座位。

放学路上，赵佳主动提起苹果的事。

“我听说你给陈池恩送苹果了，怎么回事啊，我不就迟到了几分钟，错过什么大场面了”，赵佳八卦的问道。

“哎呀，我怎么还解释不清了，那苹果是蒋之文让我转交给陈池恩的，不是我送的，我是有多无聊才会做出送苹果这种事啊”，袁莱蹬着自行车说道。

“我猜也不是你送的，不过你也是够无聊的，蒋之文让你转交你就转交啊，不知道班里会有流言吗，她怕她们班主任，就不怕你被咱们班主任发现啊”，赵佳说道。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倒是你啊，今天怎么早自习也没上，而且第一节课还迟到”，袁莱问道。

“咳，没事儿，就我妈今儿早上又犯病了，不停咳嗽，我就请假照顾了一下”，赵佳说道。

“阿姨没事儿吧，去医院看过了吗？”

“比前段时间严重了点，可能是因为天冷了吧，医院还没去，等下周我爸寄回来钱再说吧”，赵佳说完便加大蹬自行车的力度，快速在寒风中行驶。

袁莱也没再多问，她知道赵佳家里情况，父母都没有正式工作，爸爸一直在青海钢铁厂给人打工，妈妈身体不好，常年服药，为此赵佳非常懂事，因为学校食堂便宜，一天三顿饭都在食堂吃，从来没买过零食。

到家后袁莱像往常一样登上QQ，把问题发给陈池恩，一般情况下陈池恩会很快回复过来，今天却迟迟没有回复，袁莱心想，他不会是因为白天苹果的事情心存芥蒂吧，就在袁莱苦恼的时候，陈池恩把解题思路发过来，之后便下了线，没再说话，袁莱也没再继续解释。

后来袁莱再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才意识到，大概从那时候起就注定二人不会长久走下去，面对疑问和猜忌，从不正面询问或解释，都是在无尽的猜疑中强行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