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曾来过
作者:栖二姐 | 分类:都市 | 字数: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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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转瞬已成沧海
孙纯燕已经接到信息说爸爸从珠海回了老家,房子是盖了一半就离开了的,家里借了很多钱,听着电话那边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孙纯燕在这边也泣不成声,终究狠下了心,挂了电话,连带着再一次在卫星信号公安的网络搜索系统中发现孙纯燕并不是在珠海而是在安徽时,孙父就和孙纯燕的堂哥又一次赶到宿州来找孙纯燕,此时的孙纯燕万万不可能会去见父亲的,因为她觉得欠了家里太多,一定要在这里把本捞回来。
孙纯燕没加入之前一直好奇是怎么卖货的,但最后,当她真的加入的时候才发现下无所谓的上班就是到别的工作室去串寝,公司不见公司,总说总公司就是在黑龙江省绥化市等等,到别的工作室去学所谓的卖货知识,也只不过是四门功课《工作室做法》《邀约》《推荐人》《带朋友》,第一门是讲在工作室,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家里面该怎么做,比如各自主动打扫卫生,比如生活上的AA制,控制情绪,配合,等等。最后一条是四大杀手,也就是行业禁制,一个是AA制,还有每天要交生活费,还有不萌芽,既不谈恋爱,还有一个是不谈消极话,即说一切不利于行业发展的话,第二门邀约,就是讲怎样用方法让千里之外的朋友前来这个地方投奔自己,而推荐人,之前的李晓斌就充当着这个角色,而带朋友无疑就是指覃燕群了,当孙纯燕学完全部的课程内容,那一颗热血的心就一点点的被浇灭了,那个四大杀手是作为单独的一门课由地铺经理级别的人去讲的。孙纯燕听那门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已经帮别人做了一次推荐人,有男生的市场破了,就是说家里面都知道他在干嘛了,没办法邀约人过来,就用女孩子的扣扣,让别人过来,孙纯燕就冒充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女孩,然后,那个男生很相信孙纯燕,加入了八套,也就是从家里要了两万五千块过来,孙纯燕的任务完成后离开那个工作室,后面的没有管,是那个工作室的事情了,半年之后,听说那男孩离开了,带着他的网上与网下,一共有七个以上。她感到很疲倦,看到那些人的眼神,看到那男生眼中的火苗与希望,想到在这十几天里,自己每晚三点睡,早上不到六点就起来,在带着新客户出去的时候,她居然走着走着就睡着了,差一点就跌下去。真的很累,这个行业充满着血与泪,每一次的要钱,每一次的邀约,每一次家里有新客户,都是活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里面,每个人分不清自己身边的笑脸是真是假,是表示开心或忧伤,都很难看的出来,了解的越深,心理学懂得越多,就越累了。
孙纯燕第一次做推荐人是一个遵义的男孩,胖胖的,人看上去有点老,还有点矮,人很精,滑溜得很,就像浸过油的鞭子,但是却又很没出息,每每被孙纯燕一句话问的面红耳赤,一激动起来就要用跳楼来威胁大喊着:“我不是不想加入!我没有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拿钱!”他怕自己的爸爸,他不敢打电话,加入了一套之后,孙纯燕在一个夜晚和大家一起去博物馆跳广场舞的时候,那男孩见不得她和家里的男生一起跳舞,想起自己扔进去的那两千块,还有不知是福是祸得得未来,一头撞到路边的广告牌上,碎玻璃扎到他的脖子里,渗出了血,孙纯燕站在他的身后不到两米处,静静地看着,想着自己当初是怎样加入的,静默无语。最终这男孩还是走了,说是回家拿钱,孙纯燕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他会回来。
再接着,孙纯燕没有任何力气去邀约,覃音屏实在无法忍受她的白吃白喝,每一次去帮别人带朋友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状况出现,她甚至怀疑,孙纯燕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明明知识能力那么到位的人每一次发挥的时候都要出一切低级的错误!?她亲自给孙纯燕聊了一个网友,同样是贵州遵义的,但是遵义下的一个县的,这次孙纯燕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那个男生到了之后第三天孙纯燕趁没什么人在,直接就告诉男生:你走吧,这里是在做直销的,也就是外面说的传销,没想到,这男生不甘就这样离开,把自己弟弟也叫了过来...
孙纯燕最不愿见的事发生了,自己的团队大了起来,那男生帮她把课程看完,毅然决定要加入了,本来两人打算走的,但是他的弟弟想要拼一把,于是三人定下了协议,走就一起走。
日子过得很快,其中的辛酸苦辣自不必多说,男孩的网络发展起来之后家里很快就知晓了,这谎再也圆不圆,这话再也说不全。全部的市场都破了,陷入了僵局之中了,孙纯燕自己包括网下很多都没有在交生活费,孙纯燕甚至还是欠了一千多的,就是这时,孙纯燕邀约来了自己之前玩家园升职记的时候游戏里的老公的兄弟,也是自己认的弟弟,心底。
心底在广东显然是听多了,他对这里的一切很有戒备感,孙纯燕不知道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一定的感情,总之心底看完之后还是加入了两套,但是当心底学了卖货方法之后,他再也不肯理孙纯燕,没过一个月就走了。
这时候的团队已经千疮百孔,很多老资格的不在团队,孙纯燕越来越没有信心,越来越对这些制度反感,终于,当她成为第三个级别的人之后,经销商级别,也就是可以开工作室的人之后,她终于发现这里面根本挣不到钱,除非自己卖货,否则单靠手下人卖货,每月只有几十块的收入,然后所谓的卖货就意味着要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骗更多的人,孙纯燕想想自己这一年多来的经过,想起自己死去的奶奶,想到家里还在读幼儿园的小妹妹,还有几次三番昏过去的妈妈,去珠海去宿州找自己在大街上哭天抢地的爸爸,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家里再也不相信自己,她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孙纯燕动了回家的念头,她在烟雾弥漫的夜晚翻电话薄找到陆岩的号码,电话那边接起来:"喂?”声音很晴朗,声线第一时间就可以听出来是他特有的声音,孙纯燕咳了一下,烟熏住眼:“老男人,是我。”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而后淡淡地说:“哦,有事吗?”孙纯燕听着这样的声音,是在开不了口。她想了一下,挂掉了电话,过了许久之后,仔细想了一下,发了短信过去,讲明情况,说自己只想借两百块回家。静静地,等着短信,到快要十二点了,孙纯燕忍不住睡着了,第二天才看到信息:知道了,过两天给你。孙纯燕心底窃喜,心想莫不是他还没有忘了自己?然过两天拨过去却再也找不到人,每一次不是挂掉,就是别人接起说不在。孙纯燕心冷了。
帮助孙纯燕壮大了团队的男孩从浙江回去了,在徐州告诉孙纯燕:钱打你卡上了,取出来,我们走。
一大早,孙纯燕和平时一样随便批了件大衣出去,来到这里已经一年多一些,她的资历不需要别人去质疑,在工作室领导不在她就是最有力的领导者,孙纯燕和往日不一样的是出了门就往往常相反的地方走去,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打了车一溜烟去了火车站,手机关机,此刻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轻松雀跃的人,压抑了一年多了,等的都要死掉了,这一年里什么悲欢离合生离死别都见识了,什么心机都领略了,孙纯燕只感到眼前一片模糊,逃吧,逃离这里,逃吧!我要生存!逃吧!我要自由,我要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