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惊讶的看着近在咫尺这张熟悉的脸，谁都没有推开谁，吴童素也奇怪自己怎么不反抗，可能有很多事，光凭你想象，是定不下那个界限，也很轻易就跨过那条线。而当你触碰到自己给自己画的那个圈圈的边缘时，你才发现，原来那可以再大点。当你站在走和回中间不断徘徊时，理智告诉你，你应该回头，那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而感性告诉你，随着自己的意愿走，没有人强迫你，只要你认为值得，只要你愿意，只要不违背原则，你都可以去做。而原则是自己定的，就像界限一样。每个人心里都有坚持的东西，只要不去破坏它。

慢慢的，杨硕抬起头，来回看着吴童素的脸，将她的表情，她的所有神情都一览包下。两人的呼吸开始急促。

对视了足足半分钟。“对不起”依然是这那个姿势，杨硕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这句话。

可是吴童素要的并不是他的道歉，而是真心实意。

吴童素笑笑的轻轻推开他。“呵呵，干嘛要说对不起。你我都没错”吴童素还装作轻松的起身。“错的是这该死的地板”

吴童素一脚跺在地上，然后开始捡东西，抬桌子。无论她怎么掩饰，还是掩饰不了眼里的失望，我想要承诺吗？

她以为她会哭，他以为她会推开他然后一巴掌，她以为自己会跑走。结果所有的‘以为’都成空，原来，他已经在她心里，这么深。

杨硕站在原地看着来回走动的她，心里万般滋味无法言语，‘素素，我知道，你在等我承诺，但现在的我，给不了你什么，我也多想承诺一辈子啊，可是，我怕会辜负你啊，我只能，喜欢你一天，算一天。’

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收拾残局。沉默的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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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人未到，声先到。吴童素实在受不了这折磨人的无声空气，终于到了医院。

杨硕注意力始终跟着眼前这个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女生身上，连自己已经到了医院，进了病房都不知道。在他眼里，她就是小女生，还不怎么会顾及他的女生，还不怎么理解他的女生，神经大条到那么多次都可以发现秘密却不用心去发觉的小女生。亦或许，是我太惯你了吧

走进病房，看见冷冰散乱的长发随意的垂在脑后，任由刘海肆意的遮住大半只眼睛，脸色苍白无比，此时却还要故作轻松的笑，是多么勉强啊。吴童素皱着眉，面色凝重的走到冷冰床前，看见她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还在高兴的啃苹果。

“嘿嘿你们来啦？不上课真太好了，玩的都那么心安理得”。随即吴童素又是一笑。“哎哟，你干嘛垮着个脸啊，我不是没事了吗？听我妈说你哭的厉害，看不出来噢，那么担心我啊，呵呵呵呵”冷冰轻松的说着，然后继续吃苹果，还拿来一个给吴童素。

吴童素知道，她是想缓解气氛，看着吴童素这种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在愧疚。为了不让她心存愧疚，冷冰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了。这却让她更难过。眼泪又流了出来。只是吴童素都不知道，是完全为了她，还是有他的缘故。

“哎哟，不说还好，一说咋又哭了呢。我是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了，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吓自己，现在想通了没事了。好了好了”冷冰赶紧坐起身抱住吴童素，轻拍她的背安慰着。

杨硕看着这一切，知道有自己的因素在里面，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病房，到走廊上抽烟。想想已经很久没抽烟了，常常把烟带在身上，却从来不拿出来，因为她不喜欢。每次心情不好想抽的时候，就去买点糖，暂时缓解一下烟瘾。

吴童素也知道他出去了，是自己让他不高兴了吗？可能是吧，他总是那么了解她，什么都能看穿。

冷冰拍拍吴童素的背，轻轻推开她，帮她擦着脸上的泪，“你们有问题了是吗？”冷冰依然不动声色的擦着泪。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那么轻易看穿我？是我表现太明显，还是只有我没用心去了解谁？每次都这么**裸的将自己摆放在所有人面前，任由别人怎么去嘲笑，怎么去涂刷，我都没力气反抗。呵真可笑。我是该学会隐藏，还是该学会长大？现在，好难堪

冷冰愣愣的看着吴童素，等着她的回答，而她只是一直看冷冰的眼睛，像看看眼球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说话啊。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吴童素依然闭着嘴。“我们是朋友，永远是”冷冰最后肯定的说。

‘我们是朋友，永远是’。吴童素睁大眼睛看着冷冰，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

是啊，我们是朋友，人的生命里如果连朋友都看不穿自己，那何谓朋友？如果连朋友都不了解自己，那还谈什么知己？突然吴童素笑了，大笑着抱着冷冰，多想迈晨也在这，那么，我真的就够了。至少现在，我别无他求。

冷冰茫然的任由吴童素抱着，又哭又笑，感叹自己是不是认识了个神经病啊。不过，脸上也带着一抹笑。是发自心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