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岐国开始
作者:泉子溪 | 分类: | 字数:3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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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来者不善!
王道长问道:“你刚刚好像叫我师尊?”
李鹏浩道:“是的。我现在名义上还是曾将军的亲兵,受到军纪约束,以后行事恐怕有些不方便。所以想请道长收我为徒带在身边。”
王道长连连摇头,愁眉苦脸道:“贫道哪里有资格收你作徒弟?太抬举我了!万万使不得!”
这就有些迂腐了。李鹏浩好言相求,王道长只是摇头,坚决不肯。这时候叫红马来给他来一招“信念强化”又太明显了些。
李鹏浩软硬兼施,王道长被逼到绝境,急中生智,最后竟然给他想出了个主意,李鹏浩一听大喜!两人反复琢磨,直到没什么破绽了。李鹏浩这才如释重负,打了个道揖,叫了一声:“师兄!”
王道长郑重其事的还了一礼,说道:“师弟!虽说这是权宜之计,不过你也算是入了道门,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当下便给李鹏浩讲起道教的清规戒律来。
道教主要戒律有想尔九戒,五戒,十戒,碧玉真宫大戒规,孚佑帝君十戒等等,王道长一一讲来,李鹏浩听得头昏脑胀,不过一想到将来也许要拿这些东西唬人,也只得耐着性子听,一一记下,好在记东西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这个时候的道教,都是从东汉张顺开创的“五斗米教”发展而来,称为道教正一,基本原则是尊天敬祖,济世度人。这些戒律,主要是要求修道之人向内求无为,求清静,求长生。
正一道道士按传统都是不出家道士。他们可以结婚,生儿育女,过家庭生活;可以食荤;除了上殿诵经、作经忏法事之外,平时可以穿俗装;不束发,不留胡须,发式随俗。不出家的正一道士,一部分在宫观里活动,也有一部分没有宫观。没有宫观的正一道士,也称火居道士,一般情况是平时穿俗装,住在家中,从事各种非宗教职业,遇有喜庆节日或丧葬时,应喜主或丧主之请,穿上道装去作法事。
直到宋元时期的王重阳开创了“全真教”,道教才出现了两个派别。全真教的戒律就要森严许多。但即便如此,对于吃肉饮酒,甚至男女情爱,比起佛教,仍宽松了不知多少倍。
李鹏浩听王道长讲到“五戒”中的第三戒“戒淫”,假装不解,虚心问道:“师兄,请问这一戒作何解?”
王道长道:“不可奸淫,不可始乱终弃!对了,刚刚说的上三戒当中的行雌而勿先动这一戒,你明白了?没见你问?”
李鹏浩老脸一红,讪讪一笑道:“哦哦,师兄,您继续,继续!”
王道长对这些戒律如数家珍,也不知道从小下了多大功夫,才记得这般牢靠。这一讲,直讲了将近两个时辰,出房时日已西斜。
李鹏浩见红马仍在呼呼大睡,拍了几下也不醒,猜丁炎瑜应该是趁机跑到哪里玩儿去了。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果然那马陡然间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按他们刚才商量的主意,李鹏浩和王道长准备去见曾将军说明情况。刚出院门,却见几匹快马疾驰而来,当先一人,正是亲兵队长李副尉。
几个人在道观前翻身下马,先是齐齐对王道长见了礼,这才转向李鹏浩。李副尉道:“曾将军着急见你!快跟我去!”
李鹏浩一惊,问道:“有没有说什么事?”
李副尉简短回答道:“大王有旨意!”
李鹏浩和王道长对望一眼,李鹏浩道:“好!我们也正要去将军府。”
王道长没有马,一个亲兵让了一匹马给他,几个人一起向城中心的大将军府驰去。
大将军府的第一进大院里,已经有几十人在了,看样子是各营校尉的亲兵和传令兵。李副尉引着王道长和李鹏浩进了二进院子,径直走向曾将军的签押房。
李鹏浩一看,果然各营校尉都在。主位上坐着的却不是曾将军,而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穿一件绯红色的圆领官袍,正满脸是笑,侧身听曾将军讲着什么,见他们几人进来,忙起身离座,笑呵呵的迎向王道长,深深一揖,直起身来后才道:“想必这位就是王仙人了吧?洒家身负王命,不便全礼,还请仙长勿怪!”
王道长听他自称洒家,知道这是宫里来的人,穿绯红官袍的,那就是五品以上的宦官。心中有些紧张,还了一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公公叫我王道人就是。”
那宦官连连摆手,态度十分亲切:“适才曾将军和袁参将跟洒家说,王仙人得太上老君点化,炼制火水,烧得吐蕃蛮子抱头鼠窜,立下了大功啊!又酿制仙人露,据说其烈如火,远非寻常酒水可比,洒家寻思着,此番回京,给咱大王捎带些。王仙人可否赏下一坛?”
王道长恭声答道:“公公客气了!给大王的仙人露,贫道不敢冒昧炼制。师尊曾赐下一小瓶,贫道见猎心奇,妄自饮了。所幸今早神游时,师尊叫我代他老人家收了个关门弟子,就是贫道身边这位。贫道看能不能替师弟讨要一坛,敬献给大王。来,鹏浩,见过公公!”
李鹏浩心中大大的喝了一声彩!王道长这一手玩得漂亮!不仅自然而然的把他介绍出来了,还替他在这个宦官面前抬高了身价。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位宫里来的公公像是刚看到这里还有个人似的,长长的“哦”了一声,尾声上扬,直到一口气快要用尽了,才换了一口气说道:“想必这位就是近日在永泰城出尽了风头的李鹏浩李公子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李公子是罪臣李继鹏之子,将来的功绩,必定超过令尊啊!”
李鹏浩心中一凛,签押房内刚刚还一团和气,陡然间落针可闻!
来者不善!
王道长是“立下大功”,他却是“出尽风头”。还有,他爹据说是自杀谢罪,实际上是被李茂贞鸠杀而死。而且,当着别人的面说你爹是个死刑犯,这脸打得也太狠了些。这个宦官说他将来的功绩比他爹还要大,那是死得更早还是死得更惨?
李鹏浩抬起头,直视这个像是戴了一张假笑面具的宦官,平静的说道:“在下李鹏浩,见过公公!前几日无端失了魂,如同断了根。”他把“断了根”三个字刻意加重了些语气,眼神向那宦官的下半身瞟了一眼。果然,那宦官的脸色立刻变了!
李鹏浩接着说道:“过往种种,我已全不记得,师兄说这是太上老君刻意夺去,使我成为无垢无尘之人,方能证道。所以公公言及我将来的功绩,说不定是白日飞升,鸡犬得道,也说不定是走火入魔,万劫不复。至于与家父相比,说来不怕公公笑话,我连家父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家父的功绩更是全不知晓,实在不知如何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