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鬼
作者:村萌 | 分类:都市 | 字数:7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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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牛经
电视里那时有档节目,叫“每周一歌”意思是这一星期只唱这一首歌。男人们没事就是开玩笑,尤其开男女之间的玩笑。有一次几个木匠在一块干活,说起两口子那事几天一次,秀琴男人的爹说,这个还用说呀,电视有“每周一歌”咱“每日一歌”天天做。
于是就留下了这个绰号“每日一歌”。“每日一歌”手艺在木匠群里也算一等一的高手,干活基本上少用尺子,手是尺子眼是准。上下一打量,基本上没什么失误。他有个最拿手的绝活,做三条腿的小板凳,小板凳多用枣木做,小板凳做出来特漂亮。
小板凳不是长形圆形,而是半圆。似月芽一般,小巧秀美。年代长了,小板凳便成了暗红色,又滑润又漂亮。如工艺品,随身携带,田间地头,街边场院随时可坐。小板凳出奇的结实,怎么摔只有折没有脫凖那一说。
在这一带几乎家家都有个三二个,春冬二闲往怀里一揣,可防身,可方便坐,多功能实用。
只是进入八十年代,土沙发的兴起,逐渐代暂了这玩意,到秀琴男人这一辈几乎没人要这东西了,秀琴男人虽说也会做这东西,但比老爹那两下子来,技术上那是差的大鼻子他爹,老鼻子了。
尽管“每日一歌”没把这传统的东西完完全全的教给秀琴男人,但是绝大部分技术还是传给了儿子,象打做门窗,做柜子橱子,上房摆椽子,掏房檩等教给了儿子。儿子到也用心学,称不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反正也与他不相上下。
木匠的那时很吃香,有手艺就有人求,手艺高就能谈条件。每每“每日一歌”,往房檩上一站,就油然升起自豪感。看着房下大姑娘小媳妇们那种崇拜羡慕的目光,更是飘飘然,美滋滋。
大伙供着,心里待见着,不觉得身份就高了。比如给房檩掏口舌多少钱一根,工钱多少钱一天?管饭怎么算?管酒又怎么算?每天几包烟为好?都要听“每日一歌”来定。村里木匠们即不能多收,也不能少要,违犯了则群起而攻之。让你没活,让你在家反思。
那年秋后,村里有户盖房的。秋后盖房,多因汛期己过,沒多大雨水了,地里活也不忙了,人们都能相互帮帮忙。是老两口给儿子盖,定的是这天有酒,他站在房檩上看着在饭棚里出出进进做饭的老婆,做的粉条菜,没见有酒。
他心里很别扭。这两老抠!非治治你们不可。于是他往房檩上的缝隙里,用烟盒撕了个小鸟龟,点了些血,塞了进去。
他本想开个玩笑,他也只听说有那么个邪术,也没有试过。他也是一时兴起而为。
中午吃饭时,老婆从邻居家里准备好的酒菜端了过来,儿子也从县城买回了好酒,“每日一歌”后悔极了,人家准备好了,只是没到吃饭点人家没拿出来而己。只怪自己小心眼子。根本不该有那种龌龊的想法,可为时己晚,房梁房檩已压实,根本取不出来了。
他又担心人们知道,败坏了名声,那他就完蛋了。也只有任其这样了。
转过年,这家人家,接连不断的发生着事。先是儿子出了车祸,让山西的拉煤炭的车在公路上轧成了饼。尸体根本收不起来,交通警,用铁锨一点点铲起来,然后装进车拉回的。真叫惨。
老婆失儿痛苦不堪,没过多久,忧心如捣,抑郁成疾。半年后便去世了。人生最大的悲哀不过是,中年丧妻,老来丧子。半年连失两个最亲近的人,老头不堪这沉重打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他老听到一个声音在房顶上叫他的名子,无奈便找了根绳,悬梁自尽了。
好端端的一家就这样没了,“每日一歌”总觉这事与自己有关。心里寝食不安,好长时间觉得内疚。正逢这事不久,便有人让他修庙,便发生了他斧头砍到自己头上的怪事。
几年过后,那家房屋易其他主人,买主嫌是有人上吊的屋子,心里别扭。便拆了重新再盖。才发现了这些事,明白了“每日一歌”在屋梁上做了手脚。
不过人都死了,也无从考证,再说灵异诡谲之事,也让人琢磨不透,总归传闻,只有妄言之妄听之了。
德顺的一番话,让我也将信将疑,人世间莫非真有因果报应?
说话间,小莲娘端上来了烙饼,炒鸡蛋,还有热面条。香油放的不少,闻起来喷喷香。小莲用饼卷了炒鸡蛋,递给我。我也不客气吃了起来,我吃着发现小莲没吃。忙问:“婶子烙的饼真好吃,又香又暄,你怎么不吃呀?”
“就爱看你吃东西的样子,比我吃还香,你吃,我给你卷!”小莲嘻嘻笑着说。
小莲娘也说:“好吃就多吃点,以后什么时候想吃了我就跟你烙。小莲这孩子随我,心眼子死,一条道跑到黑,你以后多体谅着她点。”
小莲娘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我內心的矛盾,每次看到小莲见到我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就张不开嘴说任何刺激她的话,小莲真的让人爱怜。
我不打算在砖窑上干活了的想法告诉了徳顺,我想让他给我出出主意,然后再告诉爹。
“不去给人家干活了,那你想干什么呢?有计划吗?”
“我想办个养殖厂,养牛。我不知道这牛是不是好养,选什么样的牛好?”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养牛嘛,还行。农村里离不开牛,城市里吃牛肉也离不开牛。不过这选牛里面的道道可多了!”徳顺卷了根烟,我忙把火柴划着替他点上。
“这相牛应该是选眼圆且大,眼白与瞳仁相通的。再有脖子要长大股阔毛短的为最好,毛稀的不耐寒,角细腰长,眉粗尾肥,梢毛卷曲又杂乱的不能要。那种的不到三年,一命难保。这么说吧,母牛毛白乳红产子多,乳黑又稀产子少。母牛一晚上三堆粪的,一年生一胎。要是一晚上只有一堆粪的,三年生一胎。”
徳顺给我念开了牛经,让我顿开茅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