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继续往仓库里走，这次他是沿着墙壁细心查看，敲敲一个被重新封死的门砖，看是否有空洞等异常情况。

看到没有异常情况后，他继续向前走去。

本来仓库四周的“帝皇养生精”箱与仓库的四面墙壁间，留有一条可供一人行走的缝隙。可是有几个“帝皇养生精”箱，堆积堵塞住了窄小的缝隙，人无法再行走。

周斌起了疑心，这是为何？突兀出现了堆得整齐的几箱方方正正的“帝皇养生精”，刚好让人不能通行，难道有什么秘密？见不得人？

他手脚并用慢慢爬了上去，试图搬开最上面的两个箱子，发现这箱子与墙壁严丝合缝，挪动一下，都不容易，从上面不易搬动。

周斌跳了下来，脚痛得他呲牙咧嘴，他想用力挪动下面的箱子，试图看一下墙壁有什么异样？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搬不动，当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周斌暗暗记下了这一突兀出现的“帝皇养生精”箱堆的具体方位，决心从仓库外面查看，看到底有什么名堂？

他慢慢地从墙壁与“帝皇养生精”箱堆的缝隙中艰难地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他就看到了面色阴沉的杨伟，“怎么回事？周斌！”

“什么怎么回事？杨主官，你说话云里雾里，我没有听懂啊，麻烦你说清楚一点。”

“你心知肚明。”

“我不明白啊，我什么地方又惹主官不高兴了？”

“明知故问。”

“请主官明示！”周斌知道他会说什么了，他佯作不知。

“这是第二次了。”

“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杨伟压抑住火气问道。

“你说的不对。”

“有什么不对？”

“我天天早上都要巡查，怎么还是第二次呢？”

“你，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态度端正一点。”

“我态度不端正？顶撞了领导？”

“别用这种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态度回避问题，逃避责任。”

“我没有玩世不恭啊，上次你责罚我，我不是毕恭毕敬地接受了罚款三百大洋吗？至于说嬉皮笑脸对领导，难道你还要我哭丧着脸对着领导吗？主官你家里又没有办丧事，我一脸苦相，你也不高兴。对不？”

“你，你，周斌，你好大胆子，竟然敢骂我？”仓库主管杨伟脸涨得如同猪肝色。

“没有啊，主官这样说，让卑职情何以堪？”

“你？你！周斌你听着，你又一次渎职，‘帝皇养生精’又失窃了两箱，上次是初犯，我从轻处理了此事。这次你自己看，应当如何处罚？”

“杨主官，昨天是我在指挥装运货物，货物的具体位置我最清楚了，我刚才还一下子没有发现少了两箱。你是如何发现是平整堆砌的箱子又出现了‘凹陷’，少了两箱？这‘塌方’在你眼里是再正常不过了的。上一次你发现了问题，我还纳闷呢，这一次又是你鹰眼发现的，我自己发送出去的货物，我清楚，想不到你也清楚啊？”

“你装货时与搬运工人争吵时，我不在现场调解吗？怎么你忘记了？别忘记了你自己当时的窘态，是我为你解围的。”

“我没忘记。谢谢主官大恩。”

“那我记得当时货物堆放的位置，发现少了两箱，有什么奇怪吗？”

“如果你一直在的话，是不奇怪，我承认你记忆力很好。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耐不住炎热的天气，不久就到办公室吹空调去了，我一个人挥汗如雨地在工作，你看到的当时货物堆放的位置，早就被随后来的货运车将那儿的箱子搬空了，你现在看到的已经不是你原来的位置了。”

“这？这！”杨伟脸上掠过了一阵惊慌，他头上开始沁出汗水。

“杨主官，这不奇怪吗？”

杨伟瞬间恢复了常态，他反守为攻，“这有什么奇怪？我从事仓储工作多年了，没有一点经验？你说，是不是少了两箱？”

“是！”

“那就说明我没有说错，应该不应该处罚？我还要为你掩饰、遮盖你的渎职错误？”杨伟恼羞成怒。

“我没有这么说。”

“那好。既然你都承认了错误，又不属于初犯，那我就要照章处罚。”

“怎么处罚？”

“上次是处以罚款三百元，念在你是初犯；这次没有从轻的理由。”

“处罚我多少？”

“加五倍处予以罚金！”

“不多，不就是一千五百元吗？我还以为工资要全扣掉呢。没事，随便扣。”周斌轻松地说。

周斌若无其事的态度让杨伟十分惊讶，他一时竟然怔住了，懵了。这小子是怎么了？一点儿不心疼一千五百元钱？杨伟以为周斌会跳起来争辩呢，甚至辱骂自己呢。然而他的反应太让人不解。

杨伟是个“练家子”，有一身蛮力，硬气功也了得，能徒手碎砖，平常四五个壮汉近不了他的身。

在杨伟的下意识里，他希望周斌也像其他曾经在自己手下工作的保管员一样，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一跳三丈高，甚至于向自己发起袭击，能拳脚相加更好，那样自己就可以以正当防卫为由，对周斌大出打手，打他个筋断骨折，一报他刚才对自己言语不恭，冷嘲热讽，甚至羞辱自己之仇。

“原来的保管员一个个不比你厉害，哪个是省油的灯，我将他们都整治得服服帖帖，个个忍气吞声，任我宰割。我就不相信整治不了你？等着，这次你认怂，好，我下次还有更厉害的‘组合拳’出手，看你还认不认怂？认怂不认怂，我都要让你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杨伟心里道。

“杨主官，马上会有运货车来了，我要准备工作了，就不陪你了。”周斌不卑不亢地说。

“好！没事，周斌，你忙吧，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也不陪你了。”说完，杨伟干笑了一声，背着手，慢悠悠地出去了。

“笑面虎一个。不，应该是一只硕大的鼹鼠！”周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暗道。

周斌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中午吃过饭的周斌，他决定出来走走，解开心中的那个谜团。他踱步出仓库时，隔壁鼾声如雷，杨伟睡得跟猪一样。

“好，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