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喝了一口咖啡，问道，“卡里奥卡女士，你觉得人与人交往最重要的是什么？”

米娅·卡里奥卡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卢克为什么会这么问，缓缓的说出两个字，“尊重。”

卢克点点头，“没错，尊重是相互的，你尊重我，我才能尊重你。

而欺骗就是不尊重对方的表现。

就像伱现在这样。”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米娅·卡里奥卡一脸诚恳。

卢克继续盯着对方，试探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格蕾丝·布隆伯格被杀的事？”

米娅·卡里奥卡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刚刚听你说的。”

“如果你是这个态度，那我们就没有谈的必要了。”卢克站起身，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喂，迈克尔，我是卢克。

那名恐分交代的怎么样了……

嗯，我知道了。

既然他不配合，而且可能还藏匿了其他危险物品，我觉得有必要对维纳斯俱乐部进行详细的搜查。

这样才能确保俱乐部每一位客人的安全。

你多带一些人去，防止恐分还有同伙。

好的，我们一会在俱乐部碰面。”

卢克挂断手机，对着米娅·卡里奥卡说道，“女士，我们今天先谈到这吧，我还有其他案子需要调查。”

卢克打电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米娅·卡里奥卡听的一清二楚，她哪里不知道卢克是在威胁自己，只要自己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他就会以抓捕恐分的名义对俱乐部进行搜查。

说是搜查，其实就是骚扰，这种行为会侵犯到客户的隐私，让他们觉得这家俱乐部不安全。

而且，维纳斯俱乐部的客户都是有身份的人，如果他们得知FBI来俱乐部调查恐分，内心肯定会产生反感，以后也不会再来俱乐部消费了，那么，她的这家俱乐部迟早要倒闭。

米娅·卡里奥卡愤怒的指责道，“你们不能这样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逼迫我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卢克看似一脸茫然的问，“卡里奥卡女士，你在说什么？”

“请你们停止搜查俱乐部，这种行为会给俱乐部的声誉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这家俱乐部不是我一个人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在，你们惹不起。”

卢克笑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No，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一直阻挠我们调查恐分，还是说你和恐分有关系，担心我们会查到你们之间合作的证据？”

“你这是诬陷，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恐分。”

卢克道，“我查过的每一个恐分都这么说。

调查前他们是无辜的良好市民，私下里都是心狠手辣的魔鬼。”卢克站起身，“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说废话了。

阿米尔，送卡里奥卡女士离开。”

米娅·卡里奥卡并没有站起身，目光紧紧的盯着卢克，脸上的神色也是变了又变，有惶恐，有愤怒，但更多的则是无奈，“抱歉，我刚才撒谎了。

请不要让FBI搜查俱乐部。

我愿意说实话。”

卢克没有坐回椅子上，而是居高临下的问，“你说，我听着。”

看到卢克随时会离开，米娅·卡里奥卡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犹豫，“我的确早就知道格蕾丝被杀的事。

这也是我之前回避FBI的原因。”

卢克追问，“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和格蕾丝·布隆伯格的死有关。”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关系到格蕾丝的一些隐私，这也是我不想说的原因。

一旦我说出来，可能会给格蕾丝带来一些困扰。”

“死人是不需要隐私的，也不存在困扰，你现在可以说了。”

“你确定真的想知道？有时候即便自己没有做错事，但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也会得罪人。”

“你指的是谁？”

米娅·卡里奥卡意有所指道，“格蕾丝虽然已经死了，但她的丈夫还活着。”

“看来你是想用纽约市长来压我。”卢克笑了，反问，“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调查你？”

“难道……”米娅·卡里奥卡仿佛猜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颓然之色，叹道，“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了。

那天晚上，格蕾丝的确给我打过电话。

我虽然没有去安慰她，但是我派了另外一个人去，我觉得那个人要比我更合适……”米娅·卡里奥卡欲言又止。

“什么人？”

“菲利波·卡特。”

“他是谁？”

“我们俱乐部的员工。”

“他和格蕾丝·布隆伯格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非常要好的那种，他不仅能抚平格蕾丝内心寂寞，还能弥补她身体的空虚。”

“菲利波·卡特是格蕾丝·布隆伯格的情人？”

“算不上，他们不会有真正的感情，这对于菲利波·卡特来说只是一份工作，格蕾丝也很清楚这一点。

菲利波·卡特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格蕾丝开心。

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离开，不会有任何牵连。”

“让菲利波·卡特去安慰格蕾丝·布隆伯格这件事，是格蕾丝·布隆伯格主动要求，还是你吩咐的？”

“格蕾丝没有明确的说明，但我能猜到她的想法。

她刚刚和老公生气……

我很清楚，她根本斗不过她那个有钱有势的老公，肯定憋了一肚子气。

这种方式，既能帮她报复老公，又能宣泄她心中的怒火。”

卢克顺势说道，“因为要偷情，所以才会找偏僻的地方，这就是他们会死在纽约郊区半山腰的原因？”

“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我也不会问。

而且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去了，以前都没有问题，谁知道这次会出事。”米娅·卡里奥卡叹息了一声，露出自嘲的神色，“知道吗？发生了这种事，我才是最倒霉的那个。

我原本是出于好心，但现在却惹上了麻烦，还影响了俱乐部的生意。”

“格蕾丝·布隆伯格和菲利波·卡特认识多久了？”

“大概有三个月了。”

“他们两个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发生过矛盾？”

“绝对不可能。

我们俱乐部决不允许员工和顾客发生矛盾，顾客的一切都是对的。

而且据我所知，他们两个关系很好。

菲利波·卡特年轻、高大、帅气、强壮；

格蕾丝有身份、有地位，而且年纪也不是很大，反而有一种贵妇的优雅。

他们在一起很搭，那方面也很和谐。”米娅·卡里奥卡停住了话语，舔了舔嘴唇，

“抱歉，我说偏了。

出事的那晚，菲利波·卡特就打电话告诉我，说格蕾丝被人杀害了。

我当时吓傻了，仔细和菲利波·卡特确认后，才相信了这件事。”

“详细说一下，那晚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问过菲利波·卡特，格蕾丝是怎么死的，他也说不清楚。

我一再追问是不是他做的，他说不是。

而且，我也不觉得他有这个胆量。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多问。

这种事，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就像我现在一样，我宁愿菲利波·卡特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这样我也不会被牵连其中，维纳斯俱乐部的生意也不会受到影响了。”

卢克没有理会米娅·卡里奥卡的碎碎念，继续问，“菲利波·卡特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给他放了一段时间假。让他暂时不要去俱乐部，我担心他会影响到俱乐部。”米娅·卡里奥卡有些无奈道，“但没想到你们还是找上门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

希望你们不要再为难我。”

“所以说，你在这起案件中扮演的角色是皮条客？”

米娅·卡里奥卡皱眉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格蕾丝更喜欢称呼我为知心朋友。”

卢克调侃道，“结果是，你这个知心朋友把她害死了。”

“格蕾丝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我也没有理由杀她。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不希望她死，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我了。

我向你保证，在这一点我比她老公更真诚。”

“那你觉得是谁杀了她？”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像他们这种大人物背后的水很深，而我只是一个小角色，根本看不清、也看不透。

我能做的就是把他们服务好，哄他们开心。”

卢克盯着对方，“想让我相信你，就帮我们找到菲利波·卡特的下落。”

米娅·卡里奥卡很痛快的答应下来，“我知道菲利波·卡特的居住地址，你们可以去那里找他。还有他的手机号。”

“写下来。”

卢克拿出手机，拨打了迈克尔的号码，“伙计，米娅·卡里奥卡提供了新的线索。

那天晚上她派了一个鸭子去接待格蕾丝·布隆伯格。

那个鸭子就算不是凶手，也可能是目击者，我把地址发给你。”

卢克和迈克尔聊完后，又对着一旁的阿米尔说道，“定位跟踪菲利波·卡特的手机，尽快确认他的位置。”

阿米尔拿起桌子上写着手机号的纸条，站起身，“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