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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跟你打这个保票，在整个黄羊蔬菜批发市场只有我们家卖的全都是真正纯绿色无污染有机蔬菜，当然别家多少也有，但你要找的话肯定不方便。而且就像是刚才给你说的，蔬菜这玩意不是说越好看的就越新鲜，相反长得其貌不扬的，或者说带着点泥土的，相反却是原生态的好东西，咱这话不是故意要蒙骗你，是真话。”

“娃娃菜菜根用甲醛泡过后，就能保证新鲜。黄瓜看上去刺儿很多，然后摸起来又很硬棒，那也是用药水泡过的，能保证好几天都那个模样。至于说到藕就更别说，我敢给你保证，你现在只要去那边的货车，说那个藕看起来不太新鲜这种话，他们就会配好柠檬酸处理一下，保证那个藕是又白又嫩又新鲜，但你敢吃吗？”

“我说咱们做买卖要讲究个良心对吧？不能说你知道这些后，说什么菜你反正不吃，是给别人吃的。那要是说别人吃出个好歹来找你，你不就有大麻烦了。听说没有？咱们锦绣市第十四中学就发生食物中毒事件，我还就真的认识他们进货的那个人，老喜欢去你刚才指的那家。”

“对，就是那家叫做祥云批发的摊点进菜。其实谁不清楚，他去那儿要得就是回扣，但现在闹出事了吧？那么多学生都食物中毒躺进医院，要是说被人知道祥云批发和这事有关系，那个老板能逃掉？”

……

要不说想要知道一个地方的详细情况，就要找知根知底的人问问。

韩柳作为在这座批发市场干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油条，对这里面的门道熟悉的很。他也相信只要自己说出来这番话，沈响是肯定会改变心意，绝对会从他这里进货。

只要能达到目的，说再多**话他都无所谓。再说这些事在黄羊批发这里也不是什么多么**的事，只要想了解的话，都能够从别人嘴里听到，既然这样，那就不如我来说，没准还能借此做成一笔买卖。

“我说沈总，我话都说了这么多，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要不要和我做生意啊？”韩柳说的嗓子眼都有些发干，心情也有些着急烦躁。别我在这里给你说这么多，最后你来一句不做，我就彻底傻眼。

“生意还是要做的，但要看怎么做？”沈响脸上的高傲神情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倏地勾勒出一抹神秘笑容。

“韩柳是吧，我看你这边挺偏僻的，一般人不会过来吧，那这样你来给我说几件事。第一，黄羊蔬菜批发市场到底有几家在做黑心蔬菜生意；第二就是除却黄羊外，你还知道其余蔬菜批发市场的事情吗？第三只要你能做出来我想知道的，我会送你一个做大买卖的机会。”

“你是谁？问这些东西干嘛？”韩柳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谨慎问道。

“想知道我是谁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沈响，锦绣市市政府秘书长。”沈响掏出工作卡平静道。

轰！韩柳脑海中响起阵阵霹雳巴拉的声音，瞪大眼睛看着那卡片清清楚楚的职务和照片后，整个人傻眼，使劲吞咽口唾沫后，惊声问道：“您…您是咱们锦绣市市政府秘书长？不可能啊，您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呢？明知故问。”沈响漠然道。

“你是为了十四中学生食物中毒事件过来的？”韩柳脑瓜急转，脱口喊出后急忙道：“领导，这事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啊，我从来就没有做过十四中那边的买卖。”

“我有说和你有关系吗？我说了，现在就是想要听听你说出来我刚才询问的几件事。韩柳你是个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谈话。我来这里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传出去，到那时我即便什么都不说，你以为外面那些做蔬菜批发生意的会相信你吗？但只要你告诉我想知道的，那么那些对你可能产生敌意的非法黑心商贩，我们会安排相关部门联合行动，统统给予取缔处罚。”

沈响说到这里后，主动伸出手拍拍韩柳肩膀，语重心长说道：“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我第一个来的是你这里，要是去别的地方，这种好事就要和你擦肩而过，我说过会给你一个机会，说到做到。市政府食堂的进货权，有这个供货商的身份在，相信在黄羊这边便没有谁再敢欺负你吧？”

“领导，您说的是真的？”韩柳原本有些无奈的情绪瞬间高涨，双眼中爆发出精光。

市政府食堂进货权，只要有这个身份在，他就相当于是摇身一变变成官方代表了。到那时谁还敢随便招惹自己？再说韩柳在这里混迹这么多年，难道是个没有点能耐的人吗？他身边同样是围绕着一群讨生活的人，是这片喊得上名号的老板。

得了，富贵险中求，再说自己也是说的公道话，有什么好畏惧的。

“沈秘书长，我说，我愿意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但还请您能帮着保密。”韩柳小声说道。

“放心吧，咱们没见过面。”沈响点点头。

“好，黄羊蔬菜批发市场这边做黑心菜生意的总共有六家，只要将他们六家连根拔起，就能肃清市场秩序。而说到这六家在黄羊都算是有些能耐的，即便是发生十四中食物中毒的事，相信他们都会不在乎。”

“像我们这种做蔬菜生意的，要是说进的菜有些多卖不掉的话，我们宁可自己吃了，或者说是便宜点卖掉，都不会做别的文章。但他们却会，他们是绝对不会让进来的菜浪费掉，是会想尽办法都卖出去。”

“这就说到刚才的药水浸泡，藕的情况是最严重的，原本发黑的藕全都能泡成白嫩的，我看着都心动。不知道情况的人，肯定都会选择白嫩藕，却不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吃进嘴里面的东西都有问题。不跑题，那六家就是祥云，厚实，刘氏，王东家，连火和富贵。他们六家的蔬菜都有问题，要是不相信您就去调查…”

随着韩柳这边的解说，沈响已经做到心中有数，其实对这次过来调查，沈响是没有抱多大希望的。在他的计划中，要是说私访能成功最好，不成功就会直接让工作小组进驻，采取大扫荡的形式。当然那样做，就有些盲目，不可能像是现在这样有针对性。

“最后一个问题：黄羊这边的蔬菜市场这样，难道说就没有人管？市场办的那群人全都是睁眼瞎吗？还是说他们在更高层面有人关照偏袒？”沈响严肃问道。

“嘿嘿，我还以为您不会问这个问题。”

韩柳脸上露出些许苦涩笑容后，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起来，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么他就不会犹豫迟疑。左右靠着沈响这棵大树，总要比那些不着调的人要来的安全踏实。至于说到沈响认不认他，那就是后面要说的，韩柳相信靠着自己的魅力，是绝对能将沈响征服的。

“他们六家敢这样，当然是有市场办的人纵容，要不是这样，你以为他们敢吗？这里好歹是蔬菜批发市场，没有市场办的人点头，你啥事都办不成。不是我在这里给他们穿小鞋告黑状，就这样说吧。不管外面的菜价多高，市场办的人每天每顿都吃的最新鲜的蔬菜，而且还是不花一分钱，这里面的门道您应该明白了吧？”

“说，继续说。”沈响双眼眯缝着问道。

“好，事情是这样的…”

当韩柳将这个市场的内幕揭发出来后，沈响脸色已经是变的阴沉可怕。他虽然说在过来之前已经是有所预料，却没想到程度会这样严重。市场办的人在没有谁点头的情况下，做事就敢这样肆无忌惮。

“你说的这些消息都很重要，韩柳，能看出来你是一个真正有原则有底线的人。这样，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只要你敢让我的人对你的菜摊和货车当场检查，只要你这里没问题，我就给你市政府食堂进货权，如此不算，我还会认可你这个人。今后要是说在黄羊遇到市场办的人刁难你，找我就成。”沈响凝视着韩柳沉声问道。

成了，韩柳心中呐喊着，脸上布满笑容，“沈秘书长，随便你抽查，我绝对会配合到底。”

“好。”

沈响冲着曹先成点点头，平静道：“给工作小组打电话，让他们现在就进来，同时下令将黄羊批发市场暂时封闭，所有出路全都给我派人看守，刚才韩柳所说的六家尤其是要盯住盯紧了。同时给过来的派出所同志说下，让他们将黄羊市场办的人全都控制住，要是说有一个人逃掉溜掉，我就唯他们是问。”

“是。”

黄羊蔬菜批发市场进入到最让人惊心动魄的调查中，在这种有针对性的目的中，六家黑心商贩全都被抓住。

市场办所有人被带走调查，整个市场做本分买卖的商贩全都鼓掌相庆。

同一时间其余几个工作小组在另外几家蔬菜批发市场斩获颇丰，将查出来的黑心商贩全都带回，一封封最接地气的报告书，就这样出现在苏沐办公桌上，而在看到这些后，苏沐拍案而起。

“陈味，和宣传部的梁部长那边联系下，就说市政府会在半个小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希望她那边配合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