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酒要回一趟学校，正好暴斯伯要开车回家，就顺带把林酒送去学校。

两人都不是很会主动找话题的人，车内一片沉默。

“刚才，”暴斯伯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我有一个想法。我姑妄言之，你也暂且就这么一听。”

“比起重生，你觉不觉得更像一种寄生？”

林酒倏然回头看着暴斯伯，暴斯伯没有回头回应她的目光，而是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

“你说那个目袋妖怪，在跟你提起古神之后，就爆炸了，碎片也一直对你进行精神攻击。”

“我们暂且认为，有实体的妖怪和我们常规理解的动物，肉体构造也大概类似，被炸成碎片应该是不能主观上继续攻击你的。”

“它说古神不可言说不可直视，那它告诉你这个古神存在，是不是也触发了某种禁忌？类似被下了封口咒，一旦告诉别人，就会爆炸。爆炸后的血肉，会传染这种……精神污染？”

暴斯伯斟酌着措辞，车辆也一直稳稳当当的前行。

“再大胆一点，这个古神甚至不一定存在。”

“可能只是妖怪间的一种传染病，传染性的精神疾病或者寄生虫之类的东西。”

“可你是人类，这种针对妖怪的寄生物和你的肉体不适配，所以才会对你进行改造。”

林酒慢慢琢磨着暴斯伯的猜测，进行了修正：“精神病这个可能我们先排除。因为在我告诉你们这个故事之前你们已经发现我的外形发生了变化。”

暴斯伯点点头，说：“我也只是提供一种猜测。你后面自己注意点身体变化。”

“但也不用自己吓自己，也可能是游戏对你的奖励而已。”

“新手服活跃玩家什么的。”

暴斯伯难得讲了个冷笑话，林酒也非常捧场的假笑了两声。

“我的个人建议是，给自己的现实生活找一个锚定点。”暴斯伯继续说。

“因为游戏副本的时间流速和现实生活的流速完全不同，你觉得和你现实生活的朋友半个月没见，但是她们实际上可能昨天才见过你。”

“进入游戏以后，和原本的朋友逐渐分道扬镳，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光没有共同话题，连时间流速的感知都不同。”

“虽然我很希望小年能过普通幸福美满的生活，但是他进入游戏以后，我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他来到了我熟悉的世界，我也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他。”

“所以给自己找现实生活里固定不变的东西，来区分副本和现实世界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仪式感，哪怕是醒来之后去大醉一场都好。”

林酒点点头，然后顿了顿，说：“我怀疑我的父母和哥哥都来过游戏里，然后我也意外进了游戏。你开始游戏之后不久，小年也被拉进游戏里。这个游戏是不是在传染？”

暴斯伯神色严肃起来，似乎在思索什么，缓慢开口道：“确实，我在游戏里见过夫妻情侣，也见过亲人搭档组队。确实有可能，游戏是在玩家亲近的人里逐渐传染扩散。”

车很快开到林酒的学校附近。

“谢谢你，暴哥。”林酒笑着说，随口问了一句，“所以你固定作息，早起晨跑也算是现实生活的锚定点，仪式感吗？”

车辆缓缓在林酒校门附近停下。

暴斯伯扭头看林酒，神色严肃。

“我膝盖有伤，从不晨跑。”

“你确定早上看见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