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雄道：“不该签订一份协议？什么协议？”许厂长道：“今年三月份，春节假期没过多久，那个公司的总经理、质量经理、采购经理突然来我们厂。采购经理说今年他们需要银粉的量很大，质量经理说我们的质量以前不行。他们总经理说，我们的产品要保证质量，他们才从我们厂采购。然后他们拿出一份质量协议出来，其中一条就是保证他们做出来的银浆是好的，如果银浆不合格，损失由我们赔偿。开始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对方坚持要有这一条。考虑双方合作多年，他们又说今年的采购量将每月有10吨左右，我也就签下了质量保证协议。前两个月好好的，没想到5月份突然发难，说我们银粉质量有问题，要我们赔偿一吨多银浆的损失。我这才意识到上当了。但是说什么都晚了。一吨的货款要不回来，我们现在也就没有资金运转了。所以我也心灰意冷，把这个厂卖掉算了。如果有人接手，员工们也好有一条活路。如果没人接手，那就只有关门大吉了。”

金光雄道：“哦，原来如此。现在带我们参观一下工厂吧！”许厂长答应好的。于是许厂长与张娟两人走在前面，金光雄和朱亚红两人走在后面，一起去车间参观。

一共两个车间，车间都很干净，整洁。但是没有什么人。一车间还有几个人，二车间基本没人。许厂长介绍，二车间已经放假，没有原料生产了。一车间是给一个小客户做少量银粉，都是用回收的废银粉做的原料。整个过程需要的人并不多，所以只要几个人就可以了。参观下来，金光雄对整个生产过程大致也知道了。

首先把买来的银子与硝酸一起反应制成硝酸银，也可以直接购买硝酸银原料。其次是还原剂将硝酸银里的银还原出来，这时候银的状态就是颗粒状态，就是银粉。然后将这些银粉清洗干净，再烘干，打散，就可以包装了。包装前测试银粉的颗粒大小和其它性能。

参观完车间，金光雄等人又参观了仓库和测试室。仓库只有一个人在上班，其实原料不多，一个人也够了。测试室里只有两个人上班，由于二车间没上班，两个人显得比较空闲。

金光雄忽然产生了一个好奇，许厂长在介绍时说过有的性能测试不出来，是哪个性能？金光雄便说出了自已的疑问，许厂长解释道，这主要是指银粉的分散性，也就是银粉中每一个颗粒都是要分开的，如果几个颗粒聚在一起，就影响了性能。由于一批几十公斤的银粉中，往往只有极少数颗粒团聚。颗粒团聚靠眼睛是看不见的，需要显微镜来看。显微镜下看只是抽样来看，抽样的量很少，因为银粉很贵，测试样品都是作废的。正因为测试样品少，如果不是大面积团聚，只有少量团聚，是测试不出来的。

金光雄听了，有点明白了。又问道：“许厂长，颗粒团聚现象是不是可以避免？还是每批银粉中一定会有。”许厂长道：“如果每一个步骤都严格按照工艺要求做，是可以避免的。”金光雄接着问道：“一批几十公斤的银粉中，出现一点点颗粒团聚现象也不行吗？”许厂长道：“严格来讲，是不行。因为银粉是用来做银浆的，而银浆是用来印刷线路板的。团聚颗粒容易导致断栅，从而使整个线路板失效。”金光雄道：“哦，这么严格。”许厂长道：“是啊，不好做。”

从测试室出来，基本上就参观完了。时间也基本上中午了，金光雄便向许厂长提出回去。许厂长挽留道：“一起吃个饭再走。”金光雄道：“你们厂现在这么困难，还是不吃饭了。我们两个人回去吃吧！”许厂长道：“工厂再困难，饭还是有吃的。再说，我也不请你们到外面吃大鱼大肉，就是在我们食堂里吃一个工作餐。”金光雄一听在食堂吃，倒是愿意留下来了，因为他也想看看工厂食堂究竟如何，便答应许厂长说好的。

于是四人去食堂，许厂长走在前面。已经有人在排队打饭了。许厂长带着金光雄等人排在了队伍后面。金光雄便明白了，许厂长平时跟员工吃一样的。不知道这是老板亲民呢？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反正金光雄看到有人打好的饭菜，感觉伙食很差。食堂师傅就一个人，打饭速度有点慢。过了五分钟才轮到许厂长和金光雄他们四人。打好饭菜，四个人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金光雄看到，许厂长的饭菜与员工无异。自已作为客人，也是一样的。金光雄看到这样的伙食，有点吃不下去，心想：许厂长作为一个老板，每天怎么吃得这么差呢？

朱亚红也有难以下咽的感觉，只是嘴上不好说而已。她问张娟其它问题：“张主任，刚才车间没有看到什么人，怎么吃饭有这么多人呢？”张娟答道：“多数员工现在没上班，但是他们住在宿舍里，宿舍楼就在厂里，所以他们吃饭还是来食堂吃。”朱亚红又问道：“他们吃饭是免费的还是要扣费用的？”张娟答道：“如果是在上班，吃饭是免费的。没上班来吃饭，会在工资中扣除。我们食堂是承包的，每天按吃饭的人数来结算费用，所以每天吃饭的人食堂师傅都有记录的。”朱亚红“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吃完午饭后，金光雄对许厂长道：“许厂长，你们工厂的情况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我们现在回去了，回去后我会给我们董事长汇报，看看我们董事长有没有意向收购你们工厂。”许厂长道：“好的。你们金光集团是小河市有名的企业，有这个实力收购我们工厂，希望你们董事长有这个意愿。”金光雄道：“我们董事长应该会有意向的。许厂长你先考虑考虑条件吧！我得到我们董事长的指示后会及时给你来电话沟通的。”许厂长答应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