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快了几拍，没来由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来。

虽然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但是没想到顾戚白会这么突然的出现。

她深吸一口气，眼眸闭了闭。

“好，你说吧，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们还是朋友。”

按苏苒的想法，顾戚白的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如果只能和那个人在一起一个月，或者一个星期，甚至只有短短一天的话。

谁又愿意为一个明知没有结果的事去付出自己的所有呢？

人，总归都是自私的，总会为自己多考虑几分。

苏苒并不认为两人相识才短短月余，他就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她提出这个问题，更多的其实是想让顾戚白知难而退。

以顾戚白的聪明，他既然已经猜到了自己并不是原主，那这个问题的暗示他定能想明白。

这不是什么“我和你妈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苏苒明白，她相信顾戚白也能明白。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那这个问题他迟早将面对。

苏苒闭上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攥紧的手心垂在身侧，呼吸似乎都重了几分。

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她心底隐隐也有一丝期待。

期待自己也能成为某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坚定选择的对象吧。

顾戚白看着脸色带着几分惨白的苏苒，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在害怕吗？

害怕什么呢？是和自己一样，害怕被丢下吗？

顾戚白眼眶隐隐带上几分湿意，他张开双臂，坚定而郑重地将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的女孩紧紧地抱在怀中。

他的头埋在苏苒颈窝间，声音有些发闷。

“当你问我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了，我会，就算只有一分钟，一秒钟，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爱你。”

“你说让我等你回来告诉你答案，说让我好好想清楚，这两句话一开始就是错的。”

“因为不论怎么想，不论过了多久，我的答案始终如一。”

说话间，他的喉间隐隐发颤，苏苒呆住了。

她对顾戚白的话没有半分怀疑，他现在对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带上了他的满腔爱意。

两人沉默着都没有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戚白腰间被一双纤细的手臂慢慢环住，然后一点一点收紧。

顾戚白抱住苏苒的手臂似乎抖了一下，苏苒颈间蓦然感觉到一股热流。

一滴一滴滚烫的液体砸落在她的皮肤上，也……砸进了她的心间。

———

“靠，傻叉吧，大清早的敲什么敲！”

顾戚空的房门被某位不速之客敲响，扰了他的清梦。

当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顾戚空骂骂咧咧的话瞬间吞了回去，他惊恐地张大了眼眸。

“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告诉弟弟一声，我好去接你老人家呀。”

顾戚空哭丧着脸，准备迎接来自亲哥的“爱的教育。”

毕竟顾戚白是最讨厌他说这些脏话的，每次他一不小心脱口而出，迎来的必是一顿“狂风骤雨”。

哪曾想，顾戚白就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自顾自越过他走了进去。

顾戚空就像石化了一般，看着自己哥哥先是打开冰箱拿出来一瓶……可乐？

靠，他不是从来只喝矿泉水的吗！难不成是上次在嫂子家喝上瘾了？

这还不是最令顾戚空震惊的，顾戚白一口气连喝了两瓶易拉罐后，又拿出冰箱中自己昨晚买的三个蛋糕。

然后就这么一口口地吃完了？

靠！他不是从来不吃甜食的吗？还对自己爱吃零食的爱好嗤之以鼻。

顾戚空就像看到什么珍稀动物一样走到顾戚白身边，双目死死盯住他的脸。

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一个更诡异的事，顾戚白脸上这兴高采烈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就像……对，就像是突然捡了几个亿一样。

这还是他喜怒不形于色，在公司有冷面煞神这个称号的总裁哥哥吗？

“哥……哥？你……”

顾戚空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准备旁敲侧击一下。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家哥哥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行为失常。

“嗯？”顾戚白闻声抬眸，似是现在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

下一秒，他抬起手，在顾戚空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目光中，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脸上笑意未减，温声道：

“我们家戚空不知不觉也长成大人了啊，哥哥等下让王跃把我名下的房产都整理出来，你看看有喜欢的就送给你了。”

顾戚空：？！？！

他心中大声咆哮着，这是什么意思！哥哥送他房子是想让他滚出去自立门户吗？这是要分家吗！

顾戚空还没缓过神来，就听顾戚白话锋一转：

“不对，你还是过几天再选，等苒苒先看，等她看完了你再挑。”

万一顾戚空挑走了苏苒喜欢的怎么办？

顾戚白几乎是瞬间就已经想到了以后的所有事，房子，车子，这东西他有很多。

先让她挑，若是她喜欢，他全部都送给她，万一没有苏苒喜欢的，那就重新买！

顾戚空这下终于琢磨出味儿来了，他看着自家哥哥那“诡异”的笑容，试探性地问道：

“哥，你和嫂子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顾戚白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大了几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以后她是你真正的嫂子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嫂子是喜欢你的！”

顾戚空怪叫一声，双掌合十用力地拍了几下。

他是真心为两人能修成正果感到高兴。

他刚知道哥哥喜欢苏苒的时候是有过一丝小小的抱怨，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他也许是喜欢苏苒，准确来说是喜欢那个名为十鸢的主播。

她的歌声十分富有感染力，每每都能驱散开心中的阴霾，给人带来温暖的感觉。

但这种喜欢更多的是对偶像的崇拜，而不是男女之情。

当他看到自家哥哥对苏苒的态度后，他更加明确了这一点。

一个是他最重要的哥哥，一个是自己的偶像，能在一起对他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叩叩。”

“戚空弟弟，起床没有呀~”

房门被再次敲响，门外响起一道十分矫揉造作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