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驸马
作者:白马啸秋风 | 分类:历史 | 字数:461.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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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九章 接战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血红色的光芒洒向大地,黑夜来了。凉风浮动,篝火燃起,三千清军聚在一起饮酒作乐。不时有人闯入俘虏群中,从中拉出几个妇人陪他们饮酒,引得一片尖叫和哭泣声。
所有俘虏见惯了这些,变的熟视无睹,呆呆的坐在当地,好似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有人默默的拿出干粮,自顾啃着,不时落泪,怀念以前,伤心此间。
远处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几十个汉卒押着十数个青壮走了过来。他们想趁天黑逃跑,但被抓了回来。对待自己人,这些汉卒比鞑子更加狠。基本上每个都抓回来的人都挨了揍,满身是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等到了地方,他们被扒光衣服,绑缚在一根根柱子上。大漠天寒,况且是冬季,一夜如此绑着,大部分人会被直接冻死。即使有少数人侥幸熬到天明,他们也会被直接处死,以作警示。自出长城向东行的近一个月内,虽然有少数百姓冒险逃脱,但大部分人都被抓了回来,数千人因此而死。
大部分被俘百姓对此早已经认命,被清军像驱赶牛羊般赶向辽东。此刻的他们已非人,只是一个个能够站立的牲畜。看着那些绑缚在木柱上的同类,陌生而平静。
尼堪啃了一个全羊腿,又喝了不少酒,感觉疲乏的很。他站起身子,说道:“本帅乏了,先去睡了。你们这些狗崽子也别喝多了,明天一早还得赶路。”说着,他有点踉跄的走向自己的帐篷,那是俘虏们刚刚搭的。
睡到半夜,尼堪猛然惊醒。侧耳附在地上,听到的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他惊的顿时跳将起来,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在外,有不少已经醒来的清军将士。但他们眼神里满是迷茫之色,莫非是济尔哈朗的那部人马赶了过来?每个人都这么想。
尼堪怒声吼道:“都站着干吗!赶快派斥候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先过来的不是清军斥候,而是新归降的汉人士卒,他语带惊恐道:“主子,是明军,是明军杀来了。”
他话音刚落,蹄声如雷,黑夜间,不知有多少明骑呼啸着向这个方向冲杀了过来。
白翥遥望前方,“鞑子主力就在那里。唐千总,你带京营的三百骑从南杀向俘虏阵,击杀那些投靠鞑子的汉人败类。让百姓们寻机向北逃,以引发混乱。武志英,你我二人各率一路人马,从左右两侧包抄清军。以最快的时间突入阵中,不给他们集结的时间。”
通州一战,白翥所统的五千骑直接损失了一千五百余骑。在清军离开之后,他便一直有派斥候跟随,寻找机会。当他知道清军出了长城之后便直接分兵,大部向北,只有三千骑押着几十万俘获的青壮向东而行时,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白翥令刘孔和率领所有步卒返回京畿向崇祯皇帝复命,而他亲率所有骑兵一路向东奔驰。他们从山西飞驰回河北境内,从喜峰口方向出关,提前埋伏在清军返回辽东的必经之路上。以逸待劳,准备在此痛击清军。实际上,清军押着众多俘虏,行进缓慢,他们比清军早到了整整五天。
为了避免事情外泄,白翥没有告诉任何人,只以追击清军的名义向王先通借兵。王先通感念白翥在通州的救援之恩,将自己仅有的三百骑拨给他,领兵的便是唐琦。他在通州城上射杀务达海和十数个清军,掩护城外明军入城,立下大功,白翥对他印象很深。
京营营兵不堪重用,骑兵也是如此。在这一路上,抱怨连连,四处惹事。要不是考虑到兵力不足,白翥早就驱赶他们回去了。好在唐琦在京营士卒中也有一定的威信,也极力配合,才能控制住他们而不耽误正事。
唐琦率三百骑沿着圈起来的百姓飞驰,一边奔跑,一边大喊。“我们是大明的军队,来此救你们了。向南,回大明。向南,回大明。”高昂的喊叫声,响彻天地,也使早已麻布的百姓回过神来,长久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出来。
他们怒气升腾,看向那些平时欺压他们的汉卒,眼神变的像狼一般。有些看押他们的汉卒仗着有清军为他们撑腰,大声呵斥,妄图弹压。但转瞬间,他们便被怒气冲冲的百姓用拳头打死,用脚踹死,成了众人脚下的一团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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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琦不时引弦拉弓,协助那些百姓射杀汉卒。而他身旁的三百骑也被这激烈的气氛所激,纷纷冲锋向前,平时的怯弱完全消失不见。
剩余侥幸未死的汉卒惊慌失措,四散而逃,但大部分人被追上打死。这是几十万的百姓所爆发出的力量,可以令天地变色。
这一路上,清军海吃胡喝,逍遥自在,早没有在中原的那种谨慎。他们不相信明军敢追击他们,更不相信明军会出现在这里。
而这样的懈怠给了明军机会。当明军杀来之时,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在沉睡,而且基本上每个人都饮了酒。身上没穿铠甲,手中没有武器,脚下走动踉跄,连翻身上马对一些人来说都变的困难起来。
明军一冲之下,便将清军拦腰截断。羽矢如飞,长枪抖动,杀的清军是哭爹叫娘,狼狈不堪。尼堪集结了一些士卒,但瞬间便被冲散。他稍稍后退,大声呼喊,妄图将清军聚集在他身边,但明军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哪里人多,他们便向哪里冲,不求杀人,只求将清军打散,让他们没有反击之力。
明军数量多于清军,但对方战力强悍。如果直面相战,明军不占优势,白翥深知这点。他要做的就是在一个点上,以数倍于清军的兵力压垮、击散他们,不给他们集结到一起的时间。这样一来,再强悍的清军士卒也只能各自为战,而这样个人悍勇在整个战场能起的作用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