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无仙
作者:炎郎 | 分类:仙侠 | 字数:1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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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悲
聪明的人识时务,知进退,懂决断。
谷那晨晟无疑是个聪明的人,她与薄厵二人吃下的丹药名为“失魄丹”,作用只有一个:让人失去部分记忆。
谷那晨晟知道,要让人彻底守住一个秘密只有两种办法:要么死,要么真正把这个秘密忘记。
在确定那黑衣女子是自己万万招惹不起的存在后,她非常果断的选择了后者,通过药物把自己与薄厵有关镜儿海的记忆通通抹掉!
而在吃丹药之前,也做了十足的准备,将必须记住的事情与安排认真书写在了竹简之上。在看过自己所书的竹简后,谷那晨晟将正手忙脚乱忙着救火的薄厵叫到身边。
淡淡的道:“薄厵,我和你方才都吃了失魄丹,将服丹前三日之内所发生的事情悉数忘了。”
“失魄丹!你也吃了?那东西不是给凡人吃的吗?我们吃那玩意儿作甚?”
薄厵一阵惊呼,被烟熏黑的脸因为说话时那夸张的表情而略显喜感。
“嗯,我也吃了。好在药效不算太烈,只是丢却了三天的记忆。在吃药前我已经将一些必要记住的东西提前写了下来,至于为什么要吃这失魄丹倒是没写。还有,我们已经找到田小玄了,这儿是他的家乡。那小子着实大逆不道,竟然杀了他养母杀。在他行凶之时正好被你我二人赶来撞见,情急之下交手果。田小玄为了毁灭证据放火焚寨,于混乱中向北仓惶逃窜。”
“这小子还真不是个东西,下手如此狠毒。那我们是先救火还是先追人?亦或是先禀报宗门?”听了谷那晨晟话后的薄厵先是一愣而后开口发问。
“不追,不救,亦不报。”
“啊?”
“我们既然能找到他的家乡,再次找到他自然不是难事,所以暂且不追。这火既然是田小玄所放,当然要让他罪证坐实,自然不能救。那田小玄能杀了高盛,之后又闯下如此大祸,不论如何都不能等闲视之,既不能等闲视之,本姑娘倒想看看他还能翻起什么风浪,当然不能过早禀报宗门。”
“那...那我们现在做什么?”薄厵显然吃惊不小,没了主见。
“你给我查查,这群山之中还有多少同门,然后想办法将田小玄必经之路上有可能遇到的都给开。”
谷那晨晟再次拿起腿上的竹简,边看边开口。
抬眼间见薄厵有开口追问的架势,谷那晨晟颇有不耐的再次开口:“快些去办!若不是你消息情报方面有那么一点点过人人之处,本姑娘会带上你?不想办的话趁早滚,少在姑奶奶面前碍眼。”
听了此语,薄厵一阵郁闷,满是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轻叹口气,正欲飘然离去却又听得谷那晨晟的声音响起“等等”。
薄厵止住身形,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谷那晨晟,眼里尽是不解,却是没有出口询问。
“你的本命布偶已经用过,说明你已经死过一次。给我三滴本命精血,我重新为你炼制一个。”
“什么?我死过一次了?我怎么不知道!”薄厵听后一阵惊呼,而后声音渐小发牢骚道:“怎么又是我?晨晟,我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都是我。你那李代桃僵之法虽能救命,但你爹说用多了会损人阳寿...”
“闭嘴!你倒是爱给不给。干脆以后也别跟着我最好,倒也没得倒霉。”薄厵话没说完,又被谷那晨晟打断。
对此,薄厵也是毫无办法,满脸委屈的逼出几滴精血,用小瓶装了,递予谷那晨晟。而后对其做了个鬼脸,转身飘然离去。
熊熊火光之下,谷那晨晟一人盘坐,眉头紧锁。
黎明将至,谷那晨晟站在一块焦土之上沉默不语,大火在她的控制下并没有向别处蔓延扩散,只是原先的村寨被燃成一片灰烬,其中老弱青壮尽皆被焚,无一生还。
“愿你等安息!”
迎着黎明曙光,看着不时仍有缕缕黑烟冒出的焦土,谷那晨晟神情悲愤,喃喃开口。随后回身一跃,消失于那晨曦的微光之中。
黎明已去,转眼又是黄昏。
镜儿海畔,霸寨之中萦绕着难言的悲伤。寨子里德高望重的巫医瞎婆离世。其徒小莲接其衣钵,履寨中巫医之职。
五年前的今天,同样的一个黄昏,阿婆落水。五年后同一时刻,阿婆无疾而终,死时安静祥和,享年一百零四载!
镜儿海畔全寨缟素,人人悲恸。在举行过传统的葬礼仪式之后,于七天后的一个早晨,阿婆被按照霸寨的传统投入了镜儿海的怀抱!
那个清晨,一个满是鲜花装点的筏子被缓缓推入湖中。霸寨中人不论老幼全都自发前来送行,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亦被双亲抱着来到了镜儿海畔。
人们默默的注视着,祈祷着,用那独有的虔诚送老人最后一程!看着她安静的漂向远方,去向那未知的仙境!
而就在阿婆逝去的那个黄昏,在山中不眠不休狂奔一夜一昼的田小玄忽然不受控制的泪如雨下。在心中莫名的悲痛难以压抑之时,终于扑倒在地嚎啕大哭!
田鸿在一旁看着哭得像个孩子的小玄,口中发苦,默然不言。
是夜,长途奔波的二人于大山中再次遇到一个村寨,疲惫不堪的二人总算有了个较好的落脚之处。
昏黄的灯光,并不奢华的屋舍。在主人的一番盛情之下,酒足饭饱的二人终于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的二人依头紧锁,眼睑颤动,像是做着恶梦!
翌日,相继醒来来的二人却发现自己满身鲜血,留宿他们的一家四口已然倒在血泊之中,死状凄惨,嚇人心神。
出而视之,村寨之中鸦雀无声,满寨之人尽数被屠,鸡犬无留。阵阵血腥味渗透到晨曦的空气中,不时的让人胃肠搅动,几欲作呕。
不明状况的二人脸色惨白,压下心中的惊怒与疑虑,再次狂奔!
今后的日子,或许将不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