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无仙
作者:炎郎 | 分类:仙侠 | 字数:1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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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又三年
灌顶之后的小玄在山中又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原先每日跟随姜大楼学习读书识字,过得单调而充实。现在倒好,除了每日下午去掌教处听讲两个时辰外再无人管束,成了放养山中的野孩子。
田鸿依旧每日去童玉山处帮忙。呆子等山中小辈本就跟随各自师父居住,每日除了要去掌教处听课外,早上还要在自己师父监督下修炼。因此,对于小玄来说,早上的时光成了他在山中最为无聊的时光,无事可做无话可说。按猴子的说法那就是“你这日子,都快淡出个鸟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种日子没过几天,小玄终于在山中发现一个同自己一样的闲人,那就是“小不点”。这总算给小玄“受伤的心灵”带来丝丝安慰。
小不点儿虽是个小屁孩,好在聊胜于无。小玄自己做了个弹弓,每日早上就带着小不点在山中转悠,打打鸟摸摸鱼什么的。若有收获,就到小不点爷爷处将东西烤了,一大一小分食。日子又从新变得“充实”起来。
小不点的爷爷,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不知姓名人唤哑伯。
哑伯不会说话,是个哑巴,是被姜大楼从外捡回来的。
哑伯无儿无女,原先本在市井中砍柴烧炭为生,是一个卖炭翁。生活凄苦且常受欺负。一次姜大楼下山办事,刚好在市井中遇到了正被人欺负的哑伯。将大楼一时兴起,为他解了围。又看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怜悯之心大起,遂将他带上上来。
从此,哑伯就在山中住下,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小院。掌教等人也颇为通情达理,为他安了个火灶房“炊事员”的名头,就在山中养下这么一个闲人。
哑伯上山之后虽无人管束且衣食无忧但他仍旧没有闲着,每日提着一把断剑在山中要么砍树要么砍竹。砍来的树木都劈成大小差不多的木柴,整齐的码于院中,闲暇无事就将那木柴烧成木炭,冬日寒冷天气山上烤火用的木炭就是从他这里供应。而砍来的竹子,哑伯则是剖开划作一片片大小均等的竹篾,也是一片片整齐的码于院中,等到竹篾水汽风干再经过处理制成空白竹简,一部分供山里使用,一部分则偶尔下山交换些生活用品。所以哑伯的生活显得恬静而充实。
而小不点则是几年前,哑伯下山卖竹简时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弃婴,哑伯见她可怜遂将她捡了回来。如此,才有了这一对爷孙。
哑伯为人随和虽不会说话,却时常咧着少了两颗门牙的嘴傻笑,每日除了砍柴削竹最大的乐趣就是喝上二两自酿的小酒,显得知足而豁达。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随遇而安无欲无求的老头,也有被我们主角田小玄给气得“跳脚”的时候。
话说田小玄每日无事,带着小不点东游西逛整天打鸟摸鱼。一日早晨,同样百无聊赖,田小玄带着小不点在山中转悠了一圈,没成想运气不错,用弹弓打到几只肥硕的鸟儿。琢磨着拿去哑伯院中烤了一起分食,哪知到了小院却不见哑伯,想是到山中砍柴去了。小玄也不多想,非常自觉的就在院中生火烤起鸟来。这一切本没有问题,但问题是小玄这个傻子用错了生火的材料,将院中码好用来做竹简的篾片给烧了大半。见哑伯回来还邀功似的递上一只烤好的鸟儿,没想哑伯不领情不说,还被气得浑身发抖嗷嗷直叫。
小玄一阵尴尬,过后才知道那竹篾不是拿来当柴烧的,从此也再没动过那竹篾。
而那件事的后果就是,哑伯很多天都没有再搭理他,也不准他再带小不点出去玩耍。小玄那几天就像引诱邻家少女而不得的猥琐少年,对此表示深深的郁闷与无奈。
与哑伯接触的多了,小玄就发现哑伯虽不会修行却身藏绝技。
哑伯平日砍柴劈竹用的都是一种工具,一把不足尺长的断剑。那断剑并不如何锋利,既不能吹毛断发也不能削铁如泥,也不见得如何沉重,就是寻常一把断剑。然而这断剑在哑伯手中宛如神器,不论是上山砍树时那二人合抱的大树,还是削竹篾时小心细微的刮擦,哑伯都是用的这把断剑。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砍那几人合抱的大树之时,哑伯用它也是一剑即断。
开始小玄还不以为意,当他知道哑伯并无修行在身且此剑不过是寻常断剑后,不觉打心眼里震惊,深深被这一神技吸引。变得对自己修行之事不太上心反而对这断剑砍树之术大感好奇。每次来到小院只要见到哑伯在用断剑,必定跃跃欲试的接过来学着劈上几劈砍上几砍,过过手瘾。而哑伯也毫不吝啬,不但给他断剑,还会在一旁殷勤指点。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在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经年。
山中的日子,当然也不会停歇,转眼又过去三年。而小玄上山已有整整四年。
当年猴子所抓那条寒蛇,在小玄院中溺尿之后真的于那年春夏之际繁衍出三条小蛇,幸亏田鸿发现的及时,并没有伤到人畜。而后三条小蛇都被童玉山抓去收养,现在已经成了气候,为童玉山“看家护院”确是一把好手。
这三年中,潜移默化之下小玄终于开窍知道修行之法与功法的区别。简单说来修行之法是让人依法修炼循序渐进的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于体内,日积月累之下使得身体产生变化而越发的长寿而健康。
功法则是教人如何将吸纳的天地灵气合理的使用出去,从而以此借天地自然之力为己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其最为直观的表现就是修道之人使用的术法。也正因为如此,往往修为越高之人越是有通天彻地之能。
然而修行之法不是功法,但功法却可以是修行之法。所以修行之人都是二者同修,而如小玄这般只懂修行之法而不懂任何功法之人,就如同一个只知如何砍柴却不知如何生火而被冻死的傻子,古往今来恐怕只有他一人而已!
天下各宗各教修行之法不尽相同,功法也大相径庭,但修行的境界划分却是速途同归。分为:引炁、胎息、内丹、元婴、辟谷、斩尸六个大境界。
引炁既是入门,初步吸纳天地灵气于体内,并按修行之法运行而通经脉。小玄自被掌教灌顶过后就已稳入此境,奈何之后修行再无寸进。
胎息则是引炁更进一步,不用口鼻亦可呼吸如在胞胎之中,存气于丹田之内。从而气息悠长可连绵而不决。田鸿离此境不远矣!
内丹,于丹田处凝气为实化自身元丹,自此修道之路算是登堂入室不可小觑。呆子他们山中小辈大多离境不远。
元婴,破丹为婴断肢可续,已是大能之辈。山中掌教等人大多在此境界。
辟谷,化婴为神可彻底绝五谷不饮不食,与半仙无异几难死矣!能到此境者古往今来如凤毛麟角。
斩尸,斩自身三尸九虫超脱为仙。是传说中的境界,古往今来未闻一人有此成就!
然而小玄知道归知道,奈何天分不行,虽然每日都有坚持修炼两个时辰,但也只是徒增安慰而已,于修行上可以说是一点进展也无。好在也无人管他,每天就这样混着日子倒也不赖。
可俗话说:既有所失必有所得。小玄虽修炼不行,但哑伯那一手绝技却是学到了精髓,拿剑砍树的本事倒是不小,二人合抱的大树,不用运功调气平而常之的挥上一挥,那树保证应声而断且切口平整。当真是修道不成砍树还行,可见我们主角田小玄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儿。
三年的时间,田鸿与小玄的相貌与个头基本无甚变化。变化最大的当属呆子他们这些障山小辈,一个个如今都已十七、八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年纪,不论个头还是心智都成长的不错,一个个器宇轩昂风姿卓越,恰如那田地里茁壮成长的青苗,朝气蓬勃。修为当然也是大有长进,并且各自都练就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小不点也已十岁,被取名周啁。个头长高不少,一袭白纱裙两条羊角小辫,大眼灵动,典型的一个美人胚子。早已开始学习修行,而且天分颇高,修为上还略超现在的小玄。
值得一提的是呆子、猴子、金胖子三人,他三人练就的本命法宝最为特殊,其他人无非都是刀剑之类的寻常武器。而呆子练的是一支毛笔,猴子的是一双筷子,而那金胖子则弄了一定金元宝来当本命之宝。真是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小玄虽说修行不行练不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但看到山中小辈个个都练出自己的宝贝“耀武扬威”也是心中痒痒,索性恬着脸去问掌教索要。掌教也没多话,顺手就给了他一把剑。虽不知这剑如何,但小玄一样美滋滋的整日挂在身上,很有些沐猴而冠的味道。
三年的时间,猴子等一干小辈闲暇无事,除了将小玄屋舍当做大本营干些不被长辈认可的勾当外,还发现了一个新的好玩去处。
原来障山对门与障山隔江而望的不远处,同样坐落着一个门派。而这个门派,正是障教的宿敌号称各正教中执牛耳者---昊阳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