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无仙
作者:炎郎 | 分类:仙侠 | 字数:1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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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下床
光阴流转,不知那茶煮得几壶那棋弈几局,却已是黄昏时分,屋中姜大楼与田小幺的谈话也宣告结束。
一番谈话,姜大楼这个老江湖对田小幺的情况算是了解的颇为详尽透彻。但田小幺对他们的情况却是知之甚少,每当小幺问起自己现在身处何方,问起姜大楼他们是什么人时,姜大楼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异常巧妙的将话题带过。
到最后,田小幺只知道与自己谈话之人姓姜,看起来年纪轻轻却喜欢自称老夫,让自己叫他姜长老。其他的当真是一概不知。
一句话说来,田小幺是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
谈话结束姜大楼起身,问田小幺能否起身下床。得到肯定答复后,让田小幺稍等,而后转身出屋去了。
出得小屋径直来到棋盘一旁搬来一条小凳坐下,接过小妖儿手中茶壶为自己到了一杯,也不嫌烫急急喝下。将茶壶还给小妖儿才开口道:“我说小妖儿你姜师叔那么辛苦,说话说了一下午可是口干舌燥都不见你给我送杯茶去,这两个老家伙可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在这‘养尊处优’你还一杯一杯茶水伺候着。你说你让你姜师叔情何以堪啊。”说完还长长一声叹气做无奈伤心状。
小妖儿闻言小脸一红满是委屈解释道:“姜师叔,不是小妖儿不想给师叔您倒茶,是人家怕打扰姜师叔所以。。。”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所以’二字几不可闻。
姜大楼见小妖儿如此模样却是开怀大笑:“小妖儿,姜师叔逗你呢,都说女孩子脸皮薄,小妖儿你这脸皮是不是也太薄了一点啊?姜师叔可告诉你,脸皮厚才能吃得够哦,你师傅怎么教你的?这样不好不好,要不明天你把你师父叫来让姜师叔和她说说?”说完又是一阵爽朗大笑。
小妖儿闻言小脸更红声如蚊蝇“姜师叔你坏,不理你了”说完牵起小不点拿着茶壶去一边续水去了。
恰在这时,小院扉门却是被人一脚踢开。就见小猴子一马当先的进得院来,两手抱着一物,似鹿非鹿寻常山羊大小竟是活的。一边走入院中一边大叫:“大师父今天我和呆子他们一起弄到些好东西,听说你在童长老这儿特意拿过来孝敬你。你看这麂子可是我徒手抓的,毛都没伤着。”
身后跟着呆子等一众少年,看来是一群少年全都来了,个别手中还提着诸如兔子山鸡等野味,院中顿时热闹起来。
掌教也没抬头,专心看着棋盘一边准备落子,一边道:“这可是你们童长老的地盘,大师父可做不了主,你们可得问童长老。”子落,转脸看着姜大楼道:“如何?”
姜大楼点头“差不多了。”而后看向童玉山接着说道:“药篓子,给人弄套衣服,难不成你想让别人就这样在床上睡一辈子?”
童玉山不肖,一边落子一边开口:“小菜一碟。”说是如此说,却不见任何动作。
再说一边众少年,听得掌教言语却是呆子答话道:“大师父放心,童长老最是好了,而且医术高明,我们借用一下地方。他肯定不会生气的。”说完方才走到棋盘边与三人见礼。
童玉山被拍了一记马屁倒也不好说啥,只得一边落子一边开口:“臭小子,脸皮倒也挺厚和你师父一样。去,把你师父的衣服给老夫拿几套来。”
呆子闻言看向姜大楼一脸为难:“师父,这个。。。”
姜大楼挥手“去吧,为师还会舍不得几身衣服?”
呆子转身欲走耳边又传来童玉山声音“记住,全给我拿新的,穿过的可不要。”
呆子悄悄做了个鬼脸,出了小院拿衣服去了。
见呆子走了姜大楼这才看着童玉山做咬牙切齿状道:“药篓子你这脸皮才是真的不薄啊,记住这衣服的账我可算你头上。”
童玉山不理,只管落子。
一众少年进了院子,因为小猴子进门那声大叫算是打过招呼,所以除了呆子单独过来与三位长辈见过礼外,其他人也就不再过去一一见礼,在院中各自忙碌起来。
猴子忙着杀麂剥皮,一旁金胖子提着两只山鸡也是忙着杀鸡退毛。其他人或是生火或是刷碗各自忙碌倒也分工明确井井有条,显然这种事情已干的不少,不是第一次为之。
小不点双手抓住一条大蛇,在地上一起摸爬滚打浑然不怕,呵呵憨笑显得开心异常。那大蛇通体血红毫无杂色,有碗口粗细,丈许于长。
小妖儿见小不点这番模样甚是焦急,对一旁金胖子开口道:“胖子,快些把这蛇拿开,小不点不懂事,等下伤到她看你如何交待。”
金胖子不以为意一边忙碌一边开口道:“放心,早想到这小丫头了。这蛇的牙齿早被我拔了,一颗不剩,伤不着人的。”
小妖儿不依不饶:“牙是拔了,小不点如此顽皮不小心惹怒了此蛇将她缠住怎么办?”
金胖子颇为不耐,急急开口:“哎呀,小妖儿你可真啰嗦,赶快去那边帮忙生火烧水好不,我金胖子在此,那蛇怎敢如此嚣张?放心,不会有事儿的,我弄好这两只山鸡就把那蛇杀了,与山鸡一同炖了,煮一锅‘龙凤汤’保准美味。”
说完也不看小妖儿转过脸来看着小不点说道:“小不点,哥哥给你煮龙凤汤喝怎么样?你看哥哥对你这么好,过来享哥哥一下。”那模样,颇像诱拐未成年少女的不良大哥。
小不点却是毫不买账,撅起小嘴把脸转向一边,口中嘀咕着:“死胖子。”模样说不出的娇憨可笑。
金胖子气结,小妖儿见状也不再坚持,偷笑着去一边帮忙去了。
不一会儿,呆子重返院中,手里拿着几件衣物。也不向院中三老打招呼径直来到田小幺屋中将衣物放下,打来一盆清水,放下一些洗漱用品,招呼床上发呆的田小幺自行穿衣洗漱。转身出去,关了房门。
田小幺虽听不懂呆子说些什么,但意思早已猜到。见房门关上,方才悠悠起身随手拿起一身衣服穿了起来。
穿好衣服,感觉倒也合身且质地柔软。一袭白衣,其上还绣了些云鹤图案,样子很是华美。
田小幺何时穿过如此奢华的衣服,心中不禁一阵唏嘘。再拿过一双鞋来,也是华美异常做工精细,试了一试却是太小,穿不进去,其余两双也是如此。索性不再勉强光脚着地,拿起毛巾准备洗脸。
盆中之水甚是清澈,田小幺俯身下来正欲洗漱,见到盆中倒影不觉呆了一呆,一手不自觉的往自己头上摸去。原来盆中倒映着一颗光头,程亮程亮,在水中反射之下犹为显眼。
田小幺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光头,看着盆中自己愣愣出神。想起先前那人和自己所说救自己的经过也就释然。
再看五官,也是有所改变。感觉自己都不太认识,干脆目不转睛的打量起来。
眉毛比原来雄厚粗壮,嘴唇看上去没有原来厚实,下巴也更为尖俏,皮肤也更为细腻白皙。少了几分敦厚,添了几分英气。整体看来却是比原先英俊了不知几分。
田小幺越看心中越是不知如何滋味,如同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那萍水相逢的路人。脑中始终不能将‘两个自己’重合起来。接着感觉心境因此分做两份,一份留在原来一份适应现在,颇为矛盾。
呆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再乱想。拿起毛巾开始洗漱。盆中身影因双手的探入随着水波荡漾开来,支离破碎不复存在。
洗漱完毕放好用具,田小幺站在门后闭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长气而后重重吐出,睁眼,开门。
夕阳西下,一缕阳光正好探入门中射在田小幺身上,本该觉得温暖田小幺却觉得分外刺眼。眯了眯眼再次睁开,不知是因阳光所伤还是因为心有所感,眼中已有泪光。再看这院中景象,一片忙碌满是生机更觉恍若隔世,心神一阵恍惚,立在那里不知该当如何。
院中一众少年本在各自忙碌,不知是谁先注意到田小幺一袭白衣站在门内,一声大叫:“哎呀,好大一颗光头。”声音洪亮满是惊讶。引得一众少年纷纷看来。
众人顿时犹如发现什么稀罕物件,统统放下手中事务围拢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田小幺见此情景哪还有心思触景生情?被一群少年围住,男男女女指指点点颇觉尴尬羞怯,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得一个声音传来“成何体统?没见过活人不成?”声音不高自有一股威严,正是掌教开口,及时解围。
院中一众少年见大师父发话,只得乖乖散开继续各做各事,但口中仍是不停议论,焦点当然是顶着一颗硕大光头的田小幺。
田小幺虽是听不懂掌教说的什么意思,但见其帮自己解了如此大围亦是心头一暖很是感激。
这时姜大楼也走至近前,把田小幺领到弈棋之处安排他坐在自己身旁,也不向他介绍掌教童玉山二人,叫他只管安坐不必拘束。
田小幺颇不自在,本应该打个招呼尽到礼数,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不知那二人如何称呼,只得压下心中感激之情小心翼翼依言坐下。只是心中忐忑落座之时大半个屁股悬于凳外,奈何那小凳本就不大,田小幺如此一坐更显呆板如若木鸡。
童玉山持黑落下一子,见田小幺如此模样笑侃道:“怎么?我们几人竟有如此可怕,连凳子都不敢坐实咯!难道此间小凳还会烫人不成?姜大喽子,你也凭地小气。怎么?让你徒弟拿几套衣物就当真拿几套衣服?连双鞋都舍不得给?”前半句说与田小幺,后半句当然是说与姜大楼。
姜大楼听了方才注意到田小幺并没穿鞋,老脸一红也不反驳,想那徒儿定不会如此小气,应是所拿之鞋不够合脚。所以给田小幺翻译了前半句,并问田小幺是不是鞋子不太合脚。
田小幺听后更是面红耳赤,正不知该做如何说辞就见那银发老者对面之人向自己看来,一边点头一边说话,经姜大楼翻译才知是叫自己不必拘谨。
田小幺诺诺,终于把屁股坐实,本以为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哪知那人却二指夹住一颗白色石子一动不动盯着自己打量起来,顿时如坐针毡屏气凝神。
半晌那人方才开口,姜大楼自是一一翻译。“不错不错,恢复得不错,我们童长老医术果然精明,这面貌五官毫无痕迹果然妙手回春。”顿了一顿接着开口:“这面部五官是恢复得不错,不知手脚皮肤可也是如此?能否让老夫看看?”
田小幺只得依言伸出双手,本欲翻转让其看清楚自己恢复得不错,哪知那人只叫自己双手伸出摊开不动,看了良久方才点头称赞。
之后就无田小幺何事,只好东瞟西瞄或愣愣出神打熬时间。
余晖渐渐敛去,院中掌教与童玉山一边对弈一边与姜大楼商讨有关田小幺之事。一群少年各自忙碌准备着今晚的牙祭大餐。一片祥和其乐融融。
一个光头少年坐于棋盘之旁不知所以,余晖将身影拉长,略显孤单,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