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山，金霞洞。

李牧道与哪吒站在云头之上，悄悄的看着金霞洞外一道少年身影在拼命的打熬筋骨。

“师父，他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吗？”

哪吒一脸好奇的问道。

他与李牧道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而李牧道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少年的身上不曾挪动分毫。

只是哪吒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少年除了多了一只眼睛显得比较怪异之外，再无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少年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师父如此认真地对待。

“也是个被命运愚弄的苦孩子。”

李牧道摇了摇头，就在这云层之上给哪吒讲起来杨戬的故事。

等到听完之后，就连哪吒都红了眼眶。

父丧兄死，活着的母亲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迫离开，甚至是都没有感受过几天母爱，简直比自己还要可怜了。

至少他还有母亲一直都在疼爱他。

至于他的那两个兄长，倒是直到现在都不曾见过。

金吒，木吒，在他脑海里还只是一个名字而已，除此之外，他连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

“师父，那他能救出他的母亲吗？”哪吒眼泪巴啦的问道。

“能，一定能。”李牧道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他能找到西方那个圣人报仇吗？”哪吒再问，小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虽然那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但他依旧对杨戬的遭遇感同身受。

看着哪吒期盼的目光，他知道哪吒想要的是什么答案，但结果注定是要哪吒失望的，李牧道给不了他想要的结果。

所有人都想看到一个完美的结局，但现实往往比他们想象还要残酷。

李牧道摇了摇头。

哪吒眼中那一抹热火慢慢熄灭了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李牧道拍了拍哪吒的小脑袋说道。

这是一个乱世，哪吒迟早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没有人有资格活在童话里，尤其是作为李牧道的弟子，他没有这个资格。

如果不是因为李牧道的介入，哪吒的结果其实比杨戬还要差。

他永远都不忘不了在那一个世界当他羡慕哪吒莲花化身的时候，别人突然在他耳边说的那一句。

“莲花化身，那不就是个器灵吗？”

振聋发聩，醍醐灌顶，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窥见封神一角阴暗内幕的感觉。

是啊，那可不就是一个器灵。

不过这一世不会了，他的到来已经强行改变了哪吒的生命轨迹。

“师父，难道你不能帮助他吗？”哪吒还是有种不甘心。

虽然知道首恶是会让人感到绝望地圣人，但他还是希望杨戬能够大仇得报，凭什么圣人就可以随意愚弄别人的命运。

李牧道愕然，不由得摇了摇头，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哪吒，伸手指着下方的那一座洞府。

“他从小就与他的师父玉鼎真人生活在这里，你觉得他会相信我们吗?”

“为什么不......”一句话脱口而出，只是说到一半，哪吒突然不再往下说了。

他也发现自己说的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情。

是他，杨戬根本就不会相信他们，那他们要怎么帮。

“可是，他的人生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无比的绝望。”

想想，他仅仅只是一个阐教三代弟子，在他之上还有二代弟子，二代弟子之上才是圣人，而他拿什么去找圣人报仇。

他与圣人之间的差距大到不可逾越，犹如一条天涧。

“别说是他，就连他的亲舅舅，现在的天庭之主，都没有办法报这个仇。”

李牧道拍了拍哪吒的肩膀安慰道。

真正的世界就是让人感到这么的绝望，而又无可奈何。

比如说杨戬，比如说昊天，又比如说人族，帝辛。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被那几位高高在上的圣人操控。

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只是为了搏那圣人的一场场谋划，一点点皮面。

“圣人不死，大道不止啊。”

李牧道不由得有感而发，若是有可能，等到他登顶的那一天，他要屠尽这些圣人。

不是为了众生，只是为了人族，只是因为他是人族大帝。

总有一天他会说到做到。

这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

“轰隆。”

李牧道的声音刚刚落下，天空中就传来落雷声，阴云在李牧道头顶汇聚。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怎么天道就这么小气，圣人连说都不能说吗？

他偏偏不信这个邪！

右手握拳，一股力量在李牧道手中汇聚，之后重重朝天空轰去。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自金霞洞传了出来。

“吾徒莫慌，此乃你成仙雷劫，为师在此为你护法。”

声音落下，一道飘逸出尘的身影从金霞洞中飞了出来，在他背后背着一柄长剑，正是传说中金霞洞的那柄镇洞之宝斩仙剑，而这个人就是玉鼎真人。

整个人笔直的站在那里，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

李牧道眼中一片愕然，只是这个时候想要收回拳上的力量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瞬间，雷云直接消散，天光再次撒了下来。

乌龙了。

“哪吒，我们走。”

李牧道脚下一动，一道一笑两道身影迅速从天空中消失不见。

“师父，雷云散了，散了。”

远远的声音从金霞洞外传来。

杨戬抬头望着天空，准备了许久，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玩呐！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脸不知所措的扭头问道。

“这个，恩，也许，大概......”

玉鼎真人正想要这怎么解释的时候，杨戬的下一句话又传到了他的耳中。

“师父，那我这到底是算渡过了雷劫，还是没有渡过啊？”

好问题，这一刻连玉鼎真人都被难住了。

他也不知道啊，这种情况就连他都没有遇到过。

看着弟子那求助般的眼光，他忍不住避开头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有经历过雷劫的洗礼，这个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其实他也不知道啊。

转过身来，玉鼎真人一脸严肃的拍了拍杨戬的肩膀说道：“徒儿，其实成不成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实力有没有提升，成仙只是一个过程，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有保护自己，保护亲人的实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