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八年了，这还是纪柏尘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恍惚中，纪柏尘有种回到大学时期的错觉，那时的他终于等到她高中毕业，满心欢喜地捧着鲜花巧克力和情书准备告白。

可最终……

如果他早一步，或者干脆晚一步就好了。

她拒绝那个追求者，未必会拒绝他，也许那句“恋爱影响学习”只是对那个追求者的婉拒。或许他告白就成功了呢？想到有这种可能，纪柏尘心痛得快要死掉。

当时为什么不表白？告白了至少有机会。

也许她在等他表白？

趁着她和封迟洲才刚刚在一起，还没有正式结为夫妻，先违背道德底线找她要个答案，就当是为那场青春暗恋求一个结局。等弄明白之后，他会将对她的感情彻底埋葬起来，不给她带来困扰。

“清，清玥，我，我……”向来稳重得体的纪柏尘难得结结巴巴，手心紧张得出了汗。

见状，宋清玥心头一跳。

难道是因为剧情被改变，所以前世那个一直选择默默守护的男二要告白了？可他不是已经知道她和封迟洲确定关系了吗？她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啊。

转念一想，把话摊开讲也好。

让他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纪柏尘是个很好的人，不该做她的“深情男二”，他应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

“学长，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闻言，纪柏尘暗中握紧了拳，一鼓作气：“清玥，我，我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把“喜欢”二字说出口之后，纪柏尘这才发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他鼓起勇气瞧了瞧她的反应。

她看起来有些惊讶，万幸的是没有排斥、厌恶。

等了一秒钟没等到她出声，心提到嗓子眼的纪柏尘继续往下说。也许是知道这大概是唯一一次向她表明心迹的机会，纪柏尘后面的话语不再遮遮掩掩，而是顺顺利利地吐露出来。

“在新生欢迎会上，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情不自禁地对你动了心，我也是在那时才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宋清玥对新生欢迎会倒是有印象。

她在晚会上参演一个小品来着，小品主题是戒掉网瘾，演的是精神病院里严肃刻板的心理医生。

他居然能对她一见钟情？

不是，其他小说里的女主角都是在晚会上跳舞、唱歌，这才被男主或男配一见钟情，她演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粗黑框眼镜被网瘾少年气到跳脚的不近人情的心理医生，他竟然“情不自禁地对她动了心”？

宋清玥陷入沉思。

“本以为晚会结束后我们之间便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后来你进了跆拳道社团。”纪柏尘回忆着在跆拳道里互相切磋的点点滴滴，嘴角不自觉上扬，“我最开心的事就是去跆拳道社。”

“因为在那里可以见到你。”

“你的身手真好，我很少能够打过你，可我还是想跟你切磋。”一开始他还能取胜，后来她越来越厉害，他也舍不得尽全力，便每次都是她赢了。

但被她打趴下，其实一点也不疼。

他还有些小害羞。

他真的好喜欢她又美又飒的模样。

不，准确的说不管她什么样，他都喜欢，越是了解她，就越会被她的人格魅力吸引。纪柏尘完全不能理解霍晋琛那个禽兽怎么会舍得伤害她。

如果和她订婚的是他……

纪柏尘简直不敢想象那将会是什么样的画面，他会被活活高兴死的吧？他才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更不用说养情人了。

霍晋琛那人渣真是有眼无珠。

纪柏尘万分惋惜：“我本想等你高中毕业就跟你表白的，大学恋爱，毕业结婚，我们一起养育活泼可爱的孩子，一起相伴到老。”

“可惜我当年没能说出口。”

“那，为什么？”宋清玥不禁有些好奇。

从高中到现在，时间跨度这么长，为什么他一直都不表现出来？不是“深情男二”吗？就一点也不担心她和其他人在一起？

纪柏尘面露尴尬：“那时你们班高考结束聚会，我刚好撞见你们班上一个男生向你表白，你跟他说‘恋爱影响学习’，所以……”

所以就信以为真，怕影响她学习。

“想着说等你大学毕业再表白也是一样的。”纪柏尘越说越小声。

恨呐！为什么不早些告白呢？

就完全没想过那么多追求者，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彻底淘汰，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真的是。

可恶！

“没想到后来我又出国了？”宋清玥接过话头，展颜一笑，“学长，你没有必要一直等我的。”

“我，我，如，如果……”纪柏尘终于要问起最重要的问题了，话到了嘴边顺序一团乱，“如果当初我，如果能早一点，是不是……”

宋清玥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想问如果高中毕业那会儿选择继续表白，有没有交往的可能。或是大学、读研时能够正式追求她，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抱歉，学长。”宋清玥并不想耽误纪柏尘，如实说道，“我其实一直把你当成学长看待，你今天会跟我说这些，我是有点意外的。”

纪柏尘明白了宋清玥的潜台词。

一直把他当成学长看待，那就代表着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她并没有对他产生过男女之情。就算他早一点表白，或者追求她，大概率也只会将她吓跑。

天呐！那她以后不会……

他现在已经表白了啊。

“对不起，清玥，”纪柏尘无措地看向宋清玥，眼底带着恳求，“你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有说好吗？”

“你，你还把我当成学长看待。”

“学长，真的很抱歉，”纪柏尘对她这么多年的暗恋让人动容，但宋清玥已心有所属，真心祝愿道，“你以后一定能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孩的。”

她和封迟洲有着前后两世的牵绊，他们是彼此的救赎，注定只能辜负纪柏尘了。

“没事的，清玥。”纪柏尘赶忙摆手，“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觉得抱歉。”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过你这件事。”

“你千万不要觉得有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