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翻这碗劣质狗粮
作者: | 分类:现言 | 字数:5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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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时家的众生百态
下午五点,时晋岳出发去城东半山别墅的时家老宅。
韩特助亲自开车送他过去。
“晚上去徐家吗?”
时晋岳凉凉的看了眼他。
韩特助做恍然大悟状:“名不正言不顺,确实没有身份去人家家里过年!”
“噗!”心口被准确插了一剑。
时晋岳目光中带着刀子,往他身上扔。韩特助顶着压力,愣是没有回头。
一个小时的车程,在两人你来我往中,很快就到了。
韩特助看着面前紧闭的雕花大门,有种掉转回头的冲动。
也不知道老太太临死前还留下这样的遗言是为了什么?她以为每年这样一次的见面,能让沈君如接受先生,还是能让先生存留几分对时家的眷恋?
她从前可没有这样天真。
“进去吧!”时晋岳收敛起多余的情绪,方才蕴着浅淡笑意的眼眸,也化为沉静。
韩特助按了下喇叭,片刻后,雕花大门缓缓拉开。
绕过喷泉,从花园里穿过,车子最后停在车库中。这条路,韩特助每年只开两次,但记得格外深刻。当初他跑到时家对沈君如放狠话时,是先生穿着病号服亲自开车把他接出来的。
“先生,我在车里等你。”
时晋岳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迈步下了车。
管家还是老太太在时挑的,他大概是偌大的宅子里唯一希望时晋岳能常回来的人。
“先生。”
“刘叔。”
管家笑呵呵的应了声,引着他进了门。客厅里除了时文清、沈君如和时映雪,还多了一位年近五十的男人跟与他相貌有三分相似的女生。
时晋岳对他们要邀请什么人并不感兴趣,进门后疏离的称了时文清一声“父亲”,忽视其他人,在另一边的空位坐下,等待开宴。
“小岳,这位是阳城艺术协会的晏会长,和他的女儿晏遥。”
时晋岳闻言,懒懒的抬眸看了眼晏遥,收回视线,依旧盯着茶几上的琉璃杯出神。
时文清的笑容僵在脸上,片刻才干笑两声,为自己找补:“小岳性子比较闷,话少了些。”
晏旻打着哈哈,顺着他的话题转到其他事情上。心中则不以为然。
时家的往事,是阳城上流众所周知的秘密。时先生跟沈君如不死不休的关系,大家也心知肚明。
时文清这个父亲,在儿子面前有几分面子,想也知道。
他有些后悔,脑袋一热就听了女儿的怂恿跑来趟时家这潭浑水。
“小岳今年都三十了,还孤身一人,我们做父母的也很担心。”
听到时文清这样说,他只夸时先生有多优秀,只字不提今日来的目的。
时文清心中不悦,又不好表现。正想着如何把事情挑出来,晏遥就开口了。
她清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绯色,眼神不住往时晋岳身上瞟。
三年前,时氏四十周年庆时,她曾远远看过一眼他。只觉得诗中描写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大抵就是如此。
之后跟她示爱的男生,都会忍不住跟他相比。
听父亲昨日说,时文清有意为时晋岳挑选妻子,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时先生,听说你在书画方面颇有造诣,不知,我能否见识一下。”
她轻咬着唇,窥视他一眼,对方不动如山,恍若未闻。她面上难堪,却很快调整过来。
若是时先生这样好接触,就不会至今单身。
“时先生,我……”
时晋岳终于抬了抬眼皮,表情淡漠,甚至还带了几分厌烦:“没人说过,你很聒噪吗?”
“呵!”
坐在一边看好戏的时映雪,嘲讽的笑了笑,上下扫了眼晏遥,转头看向时文清:“爸,你就是想帮他拉郎配,至少也找个长脑子的吧!这种,都不够他一招玩的。”
晏家父女被兄妹两人接连羞辱,气的涨红了脸。
晏旻愤然起身,对时文清说道:“时家门楣高,我们高攀不起。”
见女儿还坐在原地,不甘的看着时晋岳,他怒喝道:“还不走!”
晏遥知道自己今天出了时家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他,但父亲怒不可遏,言语催促着。她饱含祈求的看过去,希望能听到一句挽留的话。可惜没有!
晏家父女离开,时文清忍无可忍,伸手抓起桌上的琉璃杯就往时晋岳的头上砸过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偏头躲开。杯子落地,弹起又落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在场的三人,面色平静,习以为常。沈君如甚至抓了把瓜子,嗑了起来,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时文清陡然升起一股无力感,他颓然的落回沙发。
佣人拿着工具,仔细清理了地上的玻璃渣,又安静的离开。
客厅只有沈君如“嚓嚓”的嗑瓜子的声音。
终于,挂钟敲响了七下。
管家掐着点进来:“晚饭备好了。”
沈君如扔下手里的瓜子,起身去洗手间清理。
时晋岳起身径自往餐厅走。
被落下的时文清,面青如铁。
丰盛的年夜饭,显然是厨师精心准备的。按照惯例,好一点没吃完就不欢而散,再激烈一些,就要摔碟子砸碗,换一拨餐具了。
在场的四人,都没什么食欲,味同嚼蜡一般,机械的夹着东西。
“映雪今年博士毕业,让她去公司上班。职位就暂定副总!”
又来了!时映雪翻了个白眼。
时晋岳闻言,搁下餐具,优雅从容的擦拭嘴角,清理双手。语气漫不经心:“只是副总吗?”
时文清表情舒缓几分:“若是你愿意,总经理她也是能胜任的。”
“您可真瞧得起我。”时映雪冷笑一声。
老爷子的智商随着年纪,越降越低。时晋岳羽翼未丰时,一家三人加上老太太都没斗得过他,现在他羽翼丰满,一家子老弱病,都不够他看一眼的。
都六年了,老爷子还是无法接受“时先生”已经换人了的事实。
把她塞到时氏又能如何?指望她能从时晋岳手中夺回时家?她向来把自己掂量的清楚。
时晋岳扔下餐巾,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主位上年过五十,两鬓花白的男人。那双曾经温柔含情的桃花眼变得浑浊不堪,充斥着欲望和不甘。曾经俊朗的面容,也布满深浅不一的沟壑。身体开始伛偻,智商开始退化。
他无比清楚的感受到这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已经苍老。
也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欲壑难填、贪心不足,以及……痴想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