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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 分类:古言 | 字数:87.1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敌人恩人

书名: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字数:2168 更新时间:2024-11-17 04:52:53

楚王司砚深爱着叶家的女儿叶蓁蓁,好在,他没有因为这男女之爱而丧失一个皇子应该担负的责任。他对叶家的做法,是非常不齿的。

但他也无能为力。

他和太子、梁王不同,他的血脉和谢家、叶家没有关系,他能聚焦天下人的目光,只是因为他的父皇对他早逝的母妃的怀念。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必须独自面对世界,这需要他既有功勋又无敌人。

功勋还在其次,敌人是万万不能轻易树立的。

古人说得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辛辛苦苦卖命挣来的大好局面,不希望最后成了叶明德嘴边上的一块肉,他也不希望,他的爱情要通过牺牲别的家庭的幸福乃至瑨国的江山而换取,他相信,就是叶蓁蓁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她没有,也不值得司砚抛下所有去爱吧。

所以,他必须要利用谢家对付叶家。

这个意图,和司砚打了好些天交道的桑仁宇感受到了,但放大了胆子做事的叶明德父子,并没有察觉。

所以桑仁宇认为,那些进京的百姓,应该是得到了司砚的庇护。

只有远在京城的李素生和宋明臻知道,桑仁宇猜错了。

桑仁宇的分析是没错的,只是谢家和司砚,目前都没有力量或心思在川蜀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司砚年纪轻,又是第一次出京办案,自小在父皇的庇护下长大的他,哪有机会培养自己的人脉?又能动用什么关系做这样的事呢?

他不是司钺,不像司钺那样没有退路,没有前途,没有依靠,敢孤注一掷地做他想做的事。司砚虽和他的二哥没有什么交情,却在短短几天的相处中,对他有些敬意。

存了许多顾虑的司砚,只能向虚无缥缈的苍天祈祷,祈祷因果报应,祈祷众多愤愤不平的百姓中,会有幸运者能见到谢迎天,依靠谢迎天的庇护申诉冤情、惩罚叶明德。

至于谢家——

由于宋明臻来到瑨国已经快三个月了,而和亲的皇子迟迟没有定下来,所以谢皇后和整个谢家都很焦虑。谢迎天认为,陛下迟迟没有答应宋明臻和太子的婚事,主要是因为叶明德得罪了玉镜公主而被朝野诟病,再加上外人一度认为楚王司砚的未婚妻叶蓁蓁已经死了。虽说叶蓁蓁“死而复生”,但并不能保证陛下还能听任司砚求娶叶蓁蓁。如今梁王失势,虽不知道为什么已经逾期他还没有离京,但他东山再起应该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如果想让太子顺利得到陛下的赐婚,和玉镜公主成亲,那么必须打消陛下取消司砚和叶蓁蓁婚事的想法。

如何打消呢?首先,要放任司砚和叶家的沟通联系,让司砚完全倚仗叶家势力赢得功劳。所以谢家半点也不愿在司砚和叶继尧、叶继禹兄弟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不过,如果有人来投靠谢家而希求给叶家致命一击,谢迎天也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于是,真正护送那些想要进京伸冤的百姓经过千难万险站在谢府高大的红漆大门前的,只有坐镇京城的李素生了。

经过了这么多天对桑仁宇的观察和考验,宋明臻有些遗憾地宣布,和叶明德结盟的,应当不是桑仁宇,而是另有其人。但是这个目标因为证据不足而显得十分渺茫,令宋明臻疑惑的同时更加焦虑不安起来。

桑仁宇在桑伯婴出事半个月之后,才收到了允许他回京的诏令。担心父亲的身体,也担心妹妹的处境,桑仁宇没有停留,匆匆向司砚辞行,当晚就离开了川蜀这个是非之地,飞马赶回京城。

鹊园里,宋明臻这是第三次拒绝司钺的来访了。

之前周雨应司钺的请求前来探望宋明臻,惹得宋明臻滚出几滴眼泪,令周雨万分不安。不知周雨离开鹊园之后对司钺说了什么,总之,司钺隔几天就会站在鹊园门口,请求和宋明臻见一面。宋明臻都没有同意。

宋明臻不知道如何面对那双眼睛,又有什么话对他说。

她一直告诉自己,她和司钺是处在不同立场上的人,且都无路可退,早晚都会做敌人。既如此,还要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叙叙旧,问一声“这么多年过得可好”,又是何苦呢?而且宋明臻过得一点也不好,她不想在司钺面前撒谎。

既然无话可说,既然没有结果,何不等着她送上她的“礼物”之后,大家做一对互不相关的敌人呢?

做“敌人”,总比做“恩人”来的轻松多了。

吃了闭门羹的司钺神色恹恹地继续巡他的城、捕他的盗,却在路上遇到了赶来寻他的冯煌。

见冯煌神色急躁,眉头皱得死紧,司钺的心使劲揪了起来。他打马快走了几步,抢先问道:“怎么,舒裕哥又……不好了吗?”

冯煌说:“不是公子。天气渐暖,公子的病情最近比较稳定,只是还有些咳血,太医们都说尽力了,毕竟那是毒,不是伤病。”

“那你为什么这么慌张?”

“是……”冯煌欲言又止。

司钺挑眉,微不可察地四下看了看,然后对冯煌说:“找个方便的地方吧。”

“跟我来。”冯煌说。

司钺匆匆换了一身黑色便装,然后弃了马,跟着冯煌左拐右拐,穿街走巷,最终来到了一个偏远小巷的小宅院里。院子极其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简陋,里面有两间草房,房顶的空隙很明显,但凡有点小雨,怕也会把它冲垮。

宅院里勉强称作正房的屋子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连床都没有,只有一个简易搭设的木板,木板上堆着一层有些发霉的草。草堆上躺着一个身上布满血渍、已经包扎好伤口的人。这个人,司钺认识,正是之前在自在不渡山救他性命的凤凰寨三当家沈穆。

虽不知道沈穆是什么来头,有什么非凡的经历,但司钺可以断定,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或者说,他不仅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和朝堂甚至皇宫,都有别人想不到的联系。他一直刻意地隐藏功夫,不过就算隐藏,也不是一般人有能力和他一战的。

那么,他做什么去了?又是谁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