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七点。

丁修支好直播杆，设置了一个扎纸人的标题，开启了直播，他走到院中的桌子后，用提前准备好的青竹条扎纸人。

直播间中，人们讨论开来。

“主播扎纸人，实在是太阴间了！”

“主播，你真是多才多艺呀，我就问你除了生孩子不会，还不会干啥！”

“主播会纸扎，真是心灵手巧的一个人呀！”

“人们常说饥荒年饿不死手艺人，说的就是主播这种人！”

“青竹作骨，白纸为肌，我感觉主播扎出来的纸人很有灵性呀！”

……

丁修一边扎纸，一边哼唱道：

“傲雪凌霜披上头，勿显清高平心谋，只为清闲举杯醉，敢轻富贵笑王侯，……”

“卧槽，主播主播开口脆呀！”

“主播这声音，实在是太清越，太动听了呀！”

“我从主播的歌声中，听出了他骨子的清高呀！”

“哪位大哥说一下这是什么歌，这歌好好听！”

“我知道，这一首歌叫做《断桥记》，它是我心中的白月光呀！”

“这首歌听着很舒服，给人一种古典浪漫的感觉！”

……

过了一段时间。

丁修将一个身姿绰约女子的骨架扎了出来，用胶水往上面糊白纸。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牛逼走天下！”

“卧槽，榫卯结构，主播扎的这纸人也太灵巧，太好看了吧！”

“主播弱弱的问一句，收徒吗，我可以从端茶倒水做起！”

“端茶倒水算哪样，妹妹我可以给主播铺床叠被！”

“我替主播说一下，他不收徒！”

“主播，我开的扎纸铺需要你这样的人材！”

“主播这纸人的青竹骨架做的，简直是浑然天成，巧夺天工，他这手艺才算我们大夏的艺人呀！”

……

丁修往纸人身上糊白纸，很享受这种创造的感觉。

“我知道扎纸匠，这一行说通俗点就是纸扎手艺人，所扎之物大多是一些烧给死者用的童男童女，灵屋纸马之类的。扎纸这门手艺可是古时五花八门中的老行业了，古时五花八门中，七门调说的就是扎纸的人！”

“我小时候去吃白饭，总是怕灵堂两旁摆放的童男童女，现在长大了，一点也不怕了！”

“我去就参加长辈的葬礼，见纸马是高粱杆扎的！”

“每个行业多有禁忌。民间“扎纸匠”行当更是如此。民间“四小阴门”有云：“刽子的刀，墙上悬；扎纸匠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的针线，走皮面；仵作的眼睛，看得见。”四小阴门中，扎纸匠这个行业，排行居二，这一碗饭太过于阴间了，胆子小的人可吃不了！”

……

过了一会。

丁修往纸人骨架上糊好了白纸，砚台里倒了点墨水，用墨条研了研，提笔蘸墨，给纸人画头发，以及衣服。

“主播这画技，宛如妙笔生画一般，真是绝了！”

“作为中央美术学院的毕业生，我对主播的画技感到惊为天人，望尘莫及呀！”

“我知道画画，越想越多，越难笔下成河。主播画的这么随意，想必是个心境洒脱之人呀！”

“我家里是开纸扎铺的，知道一些扎纸禁忌。

第一，纸人不点眼睛

在民间扎纸匠们在做纸扎人的时候，一直遵循着一个非常诡异的规矩，就是纸扎人绝对不能画上眼睛。正所谓画龙点睛，传说倘若给纸扎人画上眼睛的话，纸扎人就会被赋予灵气，是非常不吉利的。

第二，以逝为准

纸人是有讲究的。所谓红男绿女：童男得用红色，童女要用绿色。女性烧牛，男性烧马。

第三，三不扎

某些地方的扎纸匠有个外号叫“三步先生”，三不指的是不给三种死人扎东西：一种是泼妇，第二种是孕妇，第三种就是同道中人。

第四，扎纸匠做好纸人后，会在纸人的耳朵，眼睛，嘴巴，鼻子。用针扎眼。据说纸人阴气重，非扎纸匠不能扎！”

“以前死了人，都是简简单单扎点东西，现在扎的又是大彩电，又是跑车，又是大别墅，玩的比较花呀！”

……

过了一会。

丁修给纸人画了一头乌黑柔顺的及腰长发，一身轻纱一般白色衣服，将毛笔搁置在砚台上，陷入了沉思。

“画人物开脸很重要，要是画不好开脸，这纸人就废了！”

“我看主播画的纸人的衣服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形神皆备，我相信他一定能画好纸人的开脸的！”

“主播，千万不要给纸人点眼睛，我怕发生点阴间的事！”

“绘画要做到胸有成竹，主播没有直接画，而是先构思，既是对这个纸人的尊重，也是对我们直播间这些人的尊重！”

“画的画要有神韵，才配称为画！”

……

丁修沉思了一会之后，提笔蘸墨，给纸人画脸，他的画技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寥寥几笔，纸人的面容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主播这几笔，有二十年的功力了吧！”

“主播这画功真是强呀！”

“这鼻子，这眼睛，我乍一看，这纸人就像是要活过来一样！”

“我胆小如鼠，身上的汗毛已经炸起来了！”

“主播要是穿越古代，单单凭借这画技，也能声名远播，吃穿不愁呀！”

……

过了一会。

丁修画出了一个面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白色轻纱遮面的女子。

直播间中，直接刷屏。

“好漂亮，这个纸人美女，简直是惊艳了我的时光呀！”

“主播做的这纸人美女犹抱琵琶半遮面，我喜欢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这纸人活灵活现的，真精致呀！”

“我是村里的五保户，光棍一条，主播能把纸人快递给我当媳妇吗！”

“主播做的纸人美女没点睛，差评！”

“主播给纸人美女点睛吧，不点睛的话，我感觉她少了神韵和灵魂！”

“虽然我怕，但我还是很想看！”

“我也想看主播给纸人美女点睛，不点眼睛，我总感觉她存在着缺憾！”

……

丁修起身，走到直播杆前，见直播间许多人想看自己给纸人美女点睛，犹豫了一会，走到桌子后，缓缓拿起了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