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九没空给他们一一解释。

“手术之后再说，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便做什么。”

给他们简单地介绍了一些手术用具之后，凤卿九便让他们换上衣服，又进行消毒，便开始手术。

“麻醉剂！”

“手术刀！”

“剪刀！”

......

一件件工具逐一递上去。

这两个人还算机灵，记东西也很快，这也是凤卿九留下他们的理由。

元承的左胳膊从肩膀处被人一刀砍下来，凤卿九饶是见过很多大世面，都不由得紧张了几分，额头也多了些密密麻麻的汗。

“擦汗！”

断肢的难点和重点在于神经和血管的缝合，就算是放在现代，都不见得能完美恢复。

凤卿九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么精密的手术了，失误一点都不行。

手术整整持续了四个时辰。

帐子外，除了顾暮舟外，其他和元承关系很好的暗卫也是一脸紧张。

何溪抱着暖手炉站在旁边焦急地等着。

除了凤卿九，元承和紫云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还想看着他们成亲呢。

凤卿九从帐子里出来时，已经是疲惫不堪，走路都有些打晃，顾暮舟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走，回去休息。”

“还有其他百姓等着我呢。”

“回去睡觉！”

顾暮舟打横抱起她，大步离开。

何溪进了帐子，其他两个大夫还对着几个仪器一阵探讨。

“元承他怎么样了？”

“凤姑娘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看他自己恢复。”

随口应付了一句，两个人又开始对着仪器讨论。

送元承回来的几个暗卫也围了上来，元承还没醒，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好了，断肢也重新接上去了。

何溪让几个人将元承送回了湖心岛养伤。

凤卿九被送回了湖心岛，顾暮舟强迫她睡觉。

“你不问问我元承的情况？”

“我相信你，不会让元承有事。”

顾暮舟给她盖了盖被子：“闭上眼睛，你该好好休息。”

“元承的断肢虽然接上去了，但是以后肯定会留下后遗症的，正常活动没什么问题，但可能那只手无法用武。”

“这是他自己作的。”

顾暮舟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十分担心元承的安危，凤卿九也没戳破他的心思。

“情有可原，毕竟紫云还在宫里，若是今日换做是我，你也会不顾一切冲进去的吧。”

“若是九儿被抓，我今日便扬了顾寒修的骨灰。”

凤卿九轻笑一声，困意袭来。

顾暮舟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这几日，顾寒修已经在找源头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你放心他去找吗？”

“我可没空，我得时时刻刻陪着你，顾寒修也不会蠢到不管百姓的死活。”

凤卿九阖上眼，没过一会儿便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顾暮舟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出房间。

“狂月。”

“属下在。”

“元承伤势如何了？”

“何溪姑娘在照顾，元承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在昏迷。”

“嗯。”顾暮舟宽了心：“之前让你们调查的事，如何了？”

“源头已经找到了，是一个商人从周商国进货时带回来的，那里的人似乎都对这种病症免疫了，和普通的风寒一般无二。”狂月道：“和周商合作的人很少，那个地方物产不丰富，今年这商人也是第一批和周商合作的。”

“具体是什么引起的？”

“好像是食用生物！”狂月道：“周商的人喜欢吃生肉。”

顾暮舟眉心发紧：“带一些生肉回来，给九儿研究。”

“主子，请恕属下多言，这些事不应该是顾寒修去做的吗？”

“本王只是为了九儿罢了，顾寒修若是不尽心尽力，故意拖延时间，九儿在这就要多劳累几日。”

“属下明白。”

狂月退下后，顾暮舟去看了眼元承，元承已经醒了，只是浑身动不了。

他望着顾暮舟，眼里都是愧疚，想跪下求他原谅，可身子压根动不了。

“你别乱动！你得好好养伤，若是再伤着了，累的是姑娘。”何溪阻止道。

“你乖乖躺好就是对本王最大的慰藉。”顾暮舟站在床榻前，冷着一张脸：“谁给你的胆子，自己一个人敢闯进去？”

“主子......”

“闭嘴！少说话，少消耗力气！少给九儿找麻烦！若不是有九儿，你这只胳膊彻底废了！”顾暮舟厉声呵斥：“下次再这么没脑子，本王也管不了你！”

元承垂眸，咬着嘴唇，还有些不甘心：“可...紫云...还在宫里，若是今天是夫人，主子也会忍不住。”

“用你说！本王今天就扬了整个皇宫！可你有那个能耐吗？只身一人，你觉得你自己很厉害？还是觉得自己能以一当千？若非本王让人去把你救回来，你现在尸骨无存！”

元承缄默不语。

“公子，还是别说他了，他只是担心紫云。”何溪不忍再看下去了。

“现在是关键时刻，九儿本就很累，管好你们自己，若是再惹麻烦，本王也不会管你们！”

说完，顾暮舟甩袖离开。

何溪叹了口气：“你说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姑娘都说了先解决瘟疫，说明她有把握紫云是安全的，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我知道。”

“你别也别怪公子，他也是关心你，知道你一个人闯进宫，立刻派人给你捞回来。姑娘为了救你，忙了整整四个时辰，人现在还睡着呢！”何溪倒了杯热水：“你现在就消停一些，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把紫云安全带回来。”

何溪虽然是平民出身，但跟着凤卿九数日，有些事情也看得明白了很多。

给元承喂了水之后，她继续道：“其实我知道，公子一直在养精蓄锐，今天为了救你，肯定会暴露一部分实力，会引起皇上怀疑，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去做了，说明他还是很重视你。”

元承何尝不知。

只不过，紫云现在生死未卜，他心里着实难受，寝食难安。

何溪看他这幅难受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揪紧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