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小家伙迫不及待的把苏倾给他买的新衣服一件件换着套上，要穿给凌衍看。

穿好了还臭美地戴上帽子。

“姨姨说，天天戴帽子最好看，爸爸，天天是不是很好看？”小家伙显摆似的拉着凌衍问，特别想从爸爸口中说自己是最好看的。

“嗯，好看。”苏倾的确实眼光不错，给小家伙买的衣服很合身，也很适合他，凌衍只是没想到临走前还要欠她的人情，总觉得会心里过意不去。

但他又实在拉不下脸去给她发信息道谢，她连他给的钱都没有用，道谢也不会领情吧。

况且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实在别扭。

凌衍看他换衣服换得满头大汗的，拿来小家伙平时擦汗的小毛巾给他擦了擦汗，免得着凉感冒了，让他乖乖坐地上玩玩具，自己去给他准备午饭。

其实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小家伙在飞机上都没吃什么东西，一直在睡觉，去了凌家也只吃了几块苹果，总得吃点什么填填肚子。

-

晚上。

吃过晚饭，凌衍陪着小家伙坐地毯上玩拼图，晚些了，他去把浴缸放好热水，给小家伙脱得光溜抱他进去。

因为要给他洗头，小家伙乖乖闭上了眼睛。

“爸爸。”

“嗯？”

“你是不是，和爷爷奶奶吵架了？”

凌衍愣了下，不知道小家伙是从哪听说的，“没有。”

“爸爸。”小家伙继续发问。

“怎么？”

“天天的妈妈，到底是怎么样的？”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弯下一点，爸爸帮你冲水。”他试图转移了话题，不想让小家伙继续去想有关他亲生母亲的事。

给他冲干净了小脑袋，小家伙还是继续追问：

“爸爸，妈妈真的很坏很可恶吗？”

“谁跟你说的？”

“是奶奶说的，奶奶说，要我看着爸爸，外面有好多坏阿姨，像妈妈一样坏，她们会欺负天天。”

小孩子说的话虽然不能全信，但凌衍很清楚自家儿子的为人，天天不是个爱搬动是非，喜欢夸大其词的小朋友，他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郑蓝这么跟他讲的。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上楼一会儿的工夫，母亲还把心思打在了天天身上。

天天还不过是个孩子，这样背后说他的亲生母亲，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妈妈一点也不坏，她很爱你，别听奶奶说的。”虽然脑海里的那些记忆很零碎，但凌衍还是不认为天天的亲生母亲，那个叫沐卿卿的女人会是个坏女人。

天天这个小名的由来，就是她起的，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天天在一起开开心心，她是那么地疼爱他们的孩子，又怎么会对他不好？

“妈妈真的爱天天吗？为什么她不来看我呢？”

凌衍沉默了几秒，决定用委婉些的方式告诉他：“你妈妈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以后不管谁说妈妈不好，你都不能乱听，只要听爸爸的就对了。”

“噢。”小家伙点了点头，他还是相信爸爸说的。

“那，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还去爷爷家呢？”

中午在奶奶家，奶奶抱着自己好一阵的亲，搂得紧紧的，说有多想多想他，小家伙也很想奶奶了，毕竟从小，除了凌衍，就是爷爷奶奶手把手带大他的。

“不去了。”看着小家伙眼巴巴的眼神盯着自己，凌衍还是松了口：“如果你想去，爸爸可以一会儿送你过去。”

小家伙摇摇头，“爸爸你不去吗？”

“不去了，”想到中午父亲的态度，自己如今还被革了职，现在的他就跟无业游民没什么两样，“你爷爷不会想看见我的。”

“爸爸你是不是不听话，所以爷爷生气了？”

“嗯。”凌衍敷衍地应了他，挤了点婴儿沐浴露抹到小家伙滑嫩嫩的皮肤上。

“那如果爸爸改正了，爷爷是不是就不生气啦？”

“或许吧。”

凌衍很快给小家伙冲干净了身体，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拿过浴巾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水，裹成小小的一团抱出去。

给小家伙穿好衣服，凌衍也准备去洗澡了，小家伙拉着他不让他走，“爸爸，我今天，还没有给姨姨打电话呢。”

他跟姨姨说好的，到家了就跟她通视频的。

“她不方便，以后再说吧。”

一想到苏倾，凌衍还是莫名有些烦躁。

他不是很想再跟她有过多的接触。

“没有呀，姨姨答应我的，她不会睡觉觉的，我要给姨姨打电话，要打嘛～”天天小嘴一瘪，躺下直接在床上滚来滚去，床铺弄得乱糟糟的，闹腾得不行。

凌衍是最怕他这样的，耍起赖来特别要紧，打他就哭，越哭越大声，不搭理他也哭，横竖都得依了他，否则绝不罢休。

凌衍只好起身去把桌上的手机拿来给他，当着他的面拨了苏倾的号码，然而那头不管拨几次过去，都是无法接听的状态。

凌衍还特意把那头的机械女声放到他的耳边给他听，“你看吧，爸爸没骗你，她不方便，不打了好不好？”

“不会的，姨姨不会骗我的，”小家伙把自己的小背包拿来，翻了好久找到苏倾给他写的纸条，“爸爸，是这个，这个是姨姨。”

凌衍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对比了一下自己的通讯录，一样的号码，不会有错。

也许她知道是他给她打的电话，故意不想接的吧。

小家伙委屈极了，眼圈红红就准备要放声大哭，凌衍赶紧打住他，让他先别急，从聊天软件里找到苏倾，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跟她发语音，问问她有没有空跟你说话。”

小家伙肉肉的小胖手激动地抓着手机，凌衍用手帮他按着，他赶紧开口：“姨姨，我是天天，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语音发出去了，小家伙还是很郁闷，没有姨姨的声音啊。

“爸爸，姨姨真的会听见吗？”

“她会听见的。”消息成功发出去了，看来她没有把他拉黑。

接下来就看她愿不愿意主动打电话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