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鸢放下手中的补汤，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书衍，若是当初我没有嫁给祁阳，我跟你是不是能成为夫妻？”

沈书衍只是看着她。

陶鸢走近他，问道：“若当初是我嫁给你，今日的你会不会跟我和离？”

沈书衍看了陶鸢一会儿，这才道：“你现在的问题没有意义，我能说的只有一点，当初，我确实有意向娶你为妻。”

陶鸢的身子一颤，眼里氤氲上一层水雾，她一把拉住沈书衍的手：“书衍，我们现在也可以继续的不是吗？”

沈书衍拂开陶鸢的手，离她远了几步：“我让管家派人送你回柳州，这次的事，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沈书衍离开了书房。

“若是燕归像我一般求着跟你重新在一起，你会不会也这样拒绝她？”

刚到书房外，陶鸢的声音便让沈书衍顿住了脚步，他笑了笑：“她不会。”

她不会如陶鸢一般低声下气的跟他说话，更不会想要跟他重修旧好！

当初跟寇熙朝的青梅竹马之情，她都能说断就断，何况一个不曾走进她心底的他。

清水镇的年家庄子上，燕皎皎正在吃着烧鸡，喝着胭脂醉，年心无奈的在一旁作陪。

“燕皎皎，你可不能再喝了，再喝，我的胭脂醉就没有存货了。”

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晚，又看了摆了一桌子的空酒壶，年心无奈至极。

燕皎皎眨了眨眼，自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拍在桌子上：“姑奶奶给你买了还不行？”

年心笑眯了眼，把银票往怀里一收：“行，你爱怎么喝都行。”

燕皎皎哼了哼：“我都跟沈书衍和离了，谁还敢不准我喝酒？谁敢？”

年心撇撇嘴：“你现在还没发酒疯，发起疯来逮着人就亲，这事也只有沈书衍会在乎，不过如你所言，你们都和离了，他还敢在乎什么？”

“说起沈书衍我就来气！”

燕皎皎把酒杯狠狠一放：“为了跟我和离，不惜把老情人都找来了，我就想不通了，他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和离！”

“你是说，沈书衍是为了老情人跟你和离还是怎的？我怎么没听清懂？”

燕皎皎不屑的笑笑：“他怎么会突然跟老情人重修旧好？他是故意让我恼怒好跟他和离！要是他真是为了老情人跟我和离，你以为我能让他的老情人好过？”

“那沈书衍到底为什么跟你和离？”

年心觉得奇怪：“他总不会无缘无故跟你和离吧？”

“我也不知道。”

燕皎皎一脸郁闷：“本来想去查查的，但是后来一想，他那么执意和离，就和离吧，我给了他考虑的时间了，他确定和离，那就成全他好了。既然都和离了，还查什么，管他什么原因呢，结果已定，再查没什么意义。”

“倒也是。”

年心赞同的点头，看着燕皎皎喝了第九壶胭脂醉，古怪的道：“燕皎皎，你现在有没有酒醉的感觉？”

“废话，我是沾酒必醉的，怎么可能没有醉酒的感觉？何况我都喝了多少了？”

“可是我发现，你现在神志清醒，虽然有醉意，但是……”

燕皎皎睨了斟酌说辞的年心一眼，接着话道：“但是我却没有发酒疯？”

年心直点头。

燕皎皎撇撇嘴，她早在几日前就发现了。

那日她刚跟沈书衍讨回洞房，颤着腿实在走不远，叫疏影给备了一辆马车，目的是燕浅浅曾给她置办的一处山庄。

初经人事，她实在疼得难受，便让疏影拿了她存了许久的胭脂醉出来，这一喝就没停下。

可意外的是，她喝酒之后，再没有逮着人就亲，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就跟正常时候一样。

当然，醉酒还是醉的，醉得轻了就发点牢骚，醉得厉害了就倒头就睡，格外的老实。

缓了几日，她又再喝酒，不论是胭脂醉还是其它的什么酒，她都再没有发酒疯，酒品好到疏影等暗卫个个称奇。

待身子再无一丝不适，她这才悠悠的来了清水镇。

一来，她就找上了年心，第一句话就是：“年心，我要喝酒。”

年心当时那神色，竟是一脸的怜惜！

怜惜什么？

怜惜她跟沈书衍和离？

因为这怜惜，年心拿出了仅有的胭脂醉。

看在胭脂醉的份上，燕皎皎也不打算解释她找年心喝酒的目的是想炫耀她的酒品不再恶劣之事了。

眼下年心终于发现了，她自然是得意了，道：“自从跟沈书衍和离之后，我再喝酒就没发过酒疯。”

年心一听，脸上再次出现一抹怜惜。

燕皎皎翻了个白眼：“别用你那眼神看我，像是我被抛弃了一样。”

年心斜了她一眼，像是在说，你不就是被抛弃了？

燕皎皎放下酒杯，道：“呐，我跟你算一个账，我跟沈书衍领婚书到现在，也就算三年吧，三年内，他对我还不错，我花的、吃的、用的都是他的银子，从来没出过一文钱，和离后，他不仅给了我他这些年的积蓄，还把流水溪给了我，你说，我是不是赚了？你想，这哪里让你怜惜了？”

年心听得一愣一愣的，“还能这么算？”

燕皎皎笑了一声：“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年心想了想，似乎，好像，是这样。

那她还怜惜燕皎皎什么？

燕皎皎比她有银子，有家当，有权势，她怜惜燕皎皎什么！

到这么一想，年心顿时不平衡了，“你刚才来的时候，说要在我这里小住几日？”

“不错，现在人人都知道我和离了，回京城被人指手画脚多难看。”

年心嘴角直抽，别以为她不知道，整个京城，没几个知道她燕皎皎就是逍遥侯夫人燕归的，还怕人指手画脚？说笑呢！

不过年心也不点破，只是道：“你住这里，吃我的，用我的，这笔账是不是先算好？”

燕皎皎眼一瞪：“多大点事，你跟我算得这么清楚干嘛？”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年心笑笑：“何况你我连兄弟的情分都没有，所以，‘多大点事’的事都要算清楚。”

“财奴！”

“彼此彼此。”年心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