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门处，给了些银子，守城的官兵并未彻查他的身份便给让了行。

就在沈书衍出了城门不久，便看到一身白色中衣的燕皎皎飞驰在官道边上，只是那身影很是迟钝缓慢。

轻功也会筋疲力尽，她恐怕已经到了极限了。

“皎皎，这边。”

沈书衍一边策马，一边追着燕皎皎。

不过燕皎皎并未听见他的声音，依旧往前飞驰着。

却在足尖踩过一棵树枝的时候，因为力竭而摔倒在地。

“皎皎！”

沈书衍一惊，赶紧策马过去。

听见声音，燕皎皎抬头看去，喃喃的道：“沈书衍。”

沈书衍一下马，便看见燕皎皎肿起的脚踝。

燕皎皎看见沈书衍身后的两匹马，眉间一松，撑着身体便要上马：“我要赶紧去南疆。”

沈书衍扶起她，迟疑的问：“你的脚，能坚持吗？”

燕皎皎笑了笑：“没事。”

沈书衍看了她的脚一眼，道：“坚持不住就停下。”

燕皎皎上了马：“你怎么跟着来了？”

“我也不知道。”

沈书衍苦笑，拿出之前拿的衣服递给她，说出一句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话：“也许是我放心不下你。”

燕皎皎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明摆着不信他的话。

她穿好衣服，随口道：“多谢。”

话落，策马而去。

沈书衍也赶紧上马跟着去。

心里却好笑的想，这还是在她嘴里第一次说出谢字。

这一夜除了喝点水，两人都是快马加鞭往南疆赶。

而燕皎皎的暗卫，因为没有马匹，并未跟上他们。

策马奔腾了一夜，两匹马的速度已经有了些许缓慢，沈书衍与燕皎皎并排疾驰在马背上，他道：“皎皎，修整片刻。”

“不行！”燕皎皎拉紧缰绳，发间染上些露水。

“你得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不用。”燕皎皎并无停下的打算。

沈书衍脸色微沉：“你不吃马也要吃！”

沈书衍一拍马屁股，笑笑便加速拦在燕皎皎的跟前。

燕皎皎连忙扯住缰绳，小小高扬起前蹄，堪堪的停住了。

“沈书衍你疯了！”

燕皎皎的脸色很不好，一双凌厉的眼让沈书衍微微一叹。

这样的燕皎皎，很是陌生。

可他却知道，这样凌厉的燕皎皎，才是燕家的家主——燕归！

“你先休息半个时辰，我去找点吃的。”

沈书衍指了指正在喷着气吃草的笑笑跟小小：“它们是汗血宝马，休息两个时辰后，它们的体力便会恢复。”

燕皎皎冷着脸看向远方：“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问州，问州有燕家不少的产业，去那里有吃的，马也能换。”

沈书衍见她一脸坚决，便也只能随她了。

于是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往问州方向赶去。

如燕皎皎所言，一个时辰后他们到达问州。

燕皎皎径直往问州最大的客栈而去，不出半个时辰，已有人帮他们备好了水跟干粮。

至于马却没有换，因为休息过的笑笑跟小小已是精神抖擞，客栈里马厩里的马夫直言，就算马厩里最好的马也比不上行驶了一夜的千里马的体力。

离开问州后，燕皎皎除了方便下马外，吃喝皆在马上。

沈书衍知她忧心，便也不曾要她下马休息。

几日夜的连夜不休后，在一个夜里，她终于疲惫不堪摔下了马。

“皎皎！”

沈书衍一惊，赶紧勒紧马缰下了马。

“怎么样，伤到那里了？”

燕皎皎被沈书衍抱坐在地上，看着双脚皱了皱眉。

沈书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扭伤了脚？”

之前出京城时从树上摔下时便伤了一只脚，刚才又伤了另一只，一只脚她可以忍受，两只脚她也可以！

“没什么事，走吧。”

沈书衍却一把制止住她，不容置喙的道：“我看看。”

不给她反抗的时间，他猛地脱掉了她的鞋袜，一只红肿的脚踝便落入了他的眼里。

向来装着笑意的眼里微微一沉：“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燕皎皎皱眉不语。

沈书衍再次脱掉她的另一只鞋袜，两只脚都肿得差不多，不过一只严重些，一只轻些。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把她的鞋袜放在马上，然后抱起她。

“沈书衍，我没事，我还能骑马！”

“再骑马？只怕你还没到南疆见到燕蓝风，你已经不是坠马而死就是残了双腿了！”

沈书衍第一次冷冷的看着燕皎皎：“逞强是没用的！”

沈书衍板着脸抱着她，放到一棵大树下，强令她休息。

沈书衍给她生了火后，因为不敢丢下她走远，故而只能给她摘旁边的野果充饥。

果树很高，他爬得很是吃力。

“咔嚓”

不知是大意还是这几日的日夜不休让他恍惚了，一不小心踩断了树枝摔了下来。

燕皎皎连忙扬袖，一段红绫自她的袖中破空而去，稳稳的束缚住沈书衍悬空的身子，燕皎皎的手一带，沈书衍的身体便砸在了她的身上。

燕皎皎一声闷哼。

回过神来却发现沈书衍的嘴正贴在她的胸上！

她吸了口气，收了红绫，受伤较轻的那条腿毫不留情的往沈书衍踹去，咬牙切齿的道:“混蛋！”

沈书衍被踹得老远，头发还散了一些，弄得很是狼狈。

他苦笑：“我不是故意的。”

燕皎皎揉着刚踹他的那只脚，脸色依旧存有些怒气：“要是故意的，你以为你还能爬得起来？”

沈书衍干脆躺在地上看着黑黑的天：“我这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跟你风餐露宿、快马加鞭赶了一路。这也罢了，为了给你摘点野果还被你踹得这么狠，真是想不通啊。”

燕皎皎默了默，有些不自然的道：“我踹你那一脚，很疼？”

沈书衍侧头看她，幽幽的道：“你以为呢？”

燕皎皎偏过头不看他。

第二日，两人共乘一骑，赶往南疆。

夜里，两人找了个树洞休息。

她虽然睡着了，却依旧冷得打着哆嗦。

沈书衍睁开眼，低低一叹，下一刻，那个卷缩在一边的身子被他抱到怀里。

天明时，他悄然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