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时代
作者:岚清骨 | 分类:悬疑 | 字数:7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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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北极点
经过12天11晚的漫长船期,毫不犹豫地劈冰斩浪毅然向前的列宁号终于载着我们抵达本次旅程的终点——北极点。
深冬的北极,天亮不过2—3个小时,其余时间全是黑夜。北冰洋上昏暗阴沉的天际线在深蓝色海洋的色阶搭配下形成一副幽灵深远的立体画卷。
海面上零星的奇形怪状的浮冰,有的如洁白的大理石精美的雕塑,有的像墨绿色的翡翠珠宝,犹如挺拔的哨兵一般守护着这座大自然赐予人类的艺术宫殿。
即将抵达北极点之前,我们进入储存物资的船舱,巨魔发动特异能力将一些随时都可能使用到的,或不便于携带的重型物品缩小。包括防水保温帐篷、雪橇、滑雪板、雪地车、气垫船、食物、生火设备、药品、帐篷、燃料和油罐、实验性的融冰设备、照相机——包括普通相机和航空相机等一些用品,还有五大神器和千机伞,再把他们存放进事先备好的保温箱里,以便随时取用。
当用肉眼可以望见插在北极点的五星红旗时,别林斯基先生下达着陆命令,命运对我们三人的考验现在才算开始。
冬季的北极风速能达到每小时6公里,比无风时带走8倍多的人体热量,再加上接近零下40℃的气温,这里简直是一片极寒地狱。我和巨魔都套上了当下最先进的防寒衣物以便减少体温的流失。默不作声的白无心永远是让人感到吃惊的那个,北极的严寒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只套了一个皮夹克就下船了,别林斯基先生和一众船员们无不目瞪口呆。
巨魔向别林斯基先生和船员们吹嘘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隐瞒了。我们老白的真实身份是北极之神的人柱力!”一个说话声音和外表一样憨的船员问:“什么…什么是人柱力?”
巨魔变本加厉地吹嘘道:“就是北极之神的人间体啦。掌控北极的人间之神!”
船员们虽然不信巨魔的鬼话,但又解释不了白无心为什么可以免疫寒冷,便望着白无心,愣在原地发呆。别林斯基先生怒吼道:“你们这群笨蛋们在发什么呆!还不赶快给雇主们搭建营地!想被扣工资吗!”
由于我和别林斯基先生的雇佣合同里并不包括协助寻找某个目标这一项,所以他们没有义务冒着生命危险协助我们寻找喇嘛千诺。因此在帮助我们修建完临时营地之后,列宁号便会退回到距离北极点10公里以外的地方待命。
营地是半永久性的,由厚度达五厘米的钢板搭建,大约50平方米,内设发热系统、火炉、储存柜和一些简单的生活设施。虽然有些简陋,但足以成为我们在北极这段时间的避风港。
营地建造完成后,别林斯基先生向我们嘱咐了几句,说了一些注意安全、注意防寒的话,又简单地道了个别,便带领船员们回到了列宁号。
随着列宁号的背影消失在无边的夜空下,在这片万古死寂的白色北终之地上,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了。
由于是第一次踏足这片土地,我的心情紧张复杂,凝望着夜色下的茫茫北极,久久出神。
巨魔点燃了营房里的火炉,搭起了临时用的铁床。不到一会的功夫,熊熊燃烧的火焰便让冰冷的营房暖和起来。无事可做的白无心对冰天雪地的北极没什么兴趣,又看不了电影,索性靠在火炉边发呆。无论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吃的巨魔,在火炉旁烤起了和鸡翅。
四周安静的出奇,脾气恶劣的北极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极其狂烈的风暴。早前我们担心会有突发性北极风暴,而现在这种担忧变得更加明显了。
“小哥!不要在外面傻站着了!快点进来吃烤鸡翅和。”巨魔在营房里喊着。一阵极度狂烈的风暴从北面呼啸而至,我迅速窜进营房里,紧紧地扣上了钢板门。
“这么大的风我们根本无法行动。看来在风暴停止之前,我们只能待在营房里。”我说。
巨魔说:“我说小哥,你为什么不召唤魔法传送门呢?穿梭在北极和西伯古堡之间不是很方便吗?”
“我也想啊。出发前往北极之前我咨询过我的魔法顾问梅林·桑切斯。他告诉我出于某种复杂原因,魔法不能在靠近神之陵墓的地方使用,阿尔戈尔王也亲口证实了一点。”
巨魔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书里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捷径。”
“对不起巨魔。我本想送你去读书的……却把拉进危险的漩涡中。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巨魔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蠢话?离开界外之域后我接触到了很多事物,电视、电影、书籍…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兴趣和爱意。
我渴望成为一个旅行家,环游世界,看最美的风景,露出最灿烂的微笑。但蓝血族的所作所为破坏了我的梦想,当我迷茫时,你带来了拯救这个世界的希望,所以我毅然决然地决定追随你的脚步。
人的一生不是由学历来定义的,真正能提现人生价值的东西是一个人的所作所为,这是我在书本中学到的道理。
还有,一个人生命中的最大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时发现了自己的人生使命。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比在学校里读书更有意义,如果我的妈妈知道我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我相信她会为我感到自豪。”
“士别三日打底刮目相看。想不到你会说出这么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作为朋友,我已经为你感到骄傲了。”
白无心拿起一串烤鸡翅,拍了拍巨魔的肩膀,说道:“我也是。”
“哈哈哈哈哈,谢谢你老白,能听到你说夸讲我的话,实在太开心了!”
“没关系。我们三个是基友。”
听到白无心说出“基友”这个词,我惊讶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是我第一次白无心面前破防:“这谁特么教你的词汇?”“花山院雪奈。她经常说我们三个是好基友。”白无心说。
和白无心一样不明白“基友”含义的巨魔扯着破锣嗓子唱了起来:“好基友,好基友知心的基友,离不开地好基友,好基友!我在广告里听过这首歌。这一定就是基友之歌吧!”
唉……我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可恶的花山院雪奈!
总之,到达北极点的第一个极夜就在突如其来的风暴,和三个人龟缩在营房里谈天说地中度过了。
——
第二天。冬日里进入极夜期的北极,迎来了短暂的白昼。太阳低垂在北方天空中,那朦胧的淡红色阳光倾泻在白色的积雪、淡蓝色的冰层与水道以及巨大的冰川上,可怖的极地寒风时断时续地横扫过荒凉的冰面;在这些凛风的韵律中隐约夹杂着某种诡异的吼叫声。
我站在北纬90℃的北极点上,那个平时一动不动的指南针开始缓慢地挪动指针,直到针尖完全指向西方。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我们整装待发,寻找喇嘛千诺的进军开始了,尽管我们自信心爆棚,但召唤喇嘛千诺需要跟随指南针指示的方向,以北极点为中心走完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这是一个非常麻烦的过程。
六芒星有六条等边,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使人窒息、虚脱和疲劳的极地寒风中,踏着冰层走完六条终点距离尚不可知的直线,这对三个第一次踏足极地的人来说,无疑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巨魔用口水把三辆雪地车恢复至原本大小(被巨魔缩小的物体遇水则恢复原来大小),每一辆仅供单人驾驶的雪地车上都安装着无线电导航仪表,那是一套根据已知位置的无线电台来指示方向的设备,能自动统计行车路程,自动设定直线行驶,这样一来我们便不用担心在一望无际的、完全没有路标的北极迷失方向了。
巨魔和白无心完全不会开车,好在雪地车非常容易驾驶,巨魔和白无心也聪明,在很短的时间就掌握了。雪地车有一定的防寒防滑功能,但体积较轻,如果途中遭遇可怕的极地风暴可能会被掀翻,因此我将最高时速设定在每小时30公里以内,防止在高速行驶过程中遭遇暴风,慢是慢了点,但是安全。
我驾驶着雪地车在最前面掌握方向,巨魔、白无心紧跟在后。三辆雪地车组成一个小队奔驰在茫茫无际、像铁一般坚硬的冰雪荒原上。
尽管太阳不是那么明亮,但阳光洒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还是会产生反光,眼睛会比较辛苦,我们只能暂时停下,带上滑雪镜之后继续驾驶。
行驶了大约三小时之后,极夜降临。北极的夜晚看不到任何光亮,连月亮和星星的光芒都无比暗淡。即使打开车头的探照灯,也看不清前方的路况,加上在冰天雪地中驾驶很容易疲劳,我决定暂时停下休息。
我们在原地搭了一个宽三米、长三米的防寒帐篷,由于第一次搭这种复杂的帐篷没有什么经验,本应该钉在冰层较深处的气压杆被我们钉的较浅,导致暴风袭来时帐篷被掀翻,我们又重新组装、固定,费了好大的功夫,搞的我心烦意乱。白无心和巨魔倒是很有耐心,他们两个把搭帐篷当成了游戏,不仅耐心十足而且乐在其中。
帐篷搭好后,我们铺好隔寒床垫,拿出内设加温器的睡袋和压缩饼干,准备缩在温暖的睡袋里一边聊天,一边填饱肚子。在零下40—50℃的北极,能量消耗的极快,肚子很容易饿,而携带食物又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真心要感谢巨魔,他的特异能力简直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他让这次困难重重的极地之旅变得容易了很多。
已经躺进睡袋里的巨魔望着黑乎乎的帐篷顶说:“小哥,你说什么是人生呀?”
“人生啊…我认为人生就是遗憾。”我说。
“为什么是遗憾呢?”巨魔问。
“因为我的人生充满了遗憾。我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没来得急对父亲尽孝,没有保护好叔父和段老太,没有和洪七好好喝过一顿酒……
在痛苦的刺激下我的理智变得早熟,我渐渐地冷得像块石头,我内心的这片荒地,已经灰飞烟灭,留下的只有黑色的焦土。还好……我遇到了你们,让这片荒地再次焕发生机。
其实这个世界毁灭与否并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想尽全力去守护我珍惜的东西,弥补我生命中的遗憾。这才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巨魔自言自语道:“我懂了。遗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老白呢,你认为什么人生?”巨魔问。“老白?睡着了吗?”
白无心捂住巨魔的嘴,“嘘…营房外有人监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