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时代
作者:岚清骨 | 分类:悬疑 | 字数:7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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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阿尔戈尔王的魔鬼训练(一)
这里是沉默宝匣中的幻境:蔚蓝无云的天空中阳光明媚,炫目的日光照耀着广袤的荒原。热气从开裂的橘黄色地表蒸腾上升,在巨大的断崖和高耸苍凉的山巅之间形成了一片晶莹的氤氲。极目四望,东面的高地是一片绵延千里的巨石堆,大片大片风化的巨岩如哨兵般屹立,在潮湿的雾霭中俯视着一切。西面的山林有野鹿躲躲藏藏地在树丛林中穿行,鸟群缓慢的在空中翱翔,还有那蠢笨的灰熊出没在阴沉的峡谷里。南面河谷流淌着湍急的河水,在山石嵯峨的峡谷之间奔腾不息。北面山群是大雪封盖的高山峻岭,山峦起伏,积雪皑皑,闪烁着点点银光。
阿尔戈尔王挥动着黑色羽翼,犹如万物的君主般从天而降。
“咦?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只能在花山院雪奈创造的梦境世界里才能脱离我的身体独立存在吗?”
阿尔戈尔王说:“我住在你的身体里。你在哪,我就在哪。我虽然不能在现实世界中独立存在,但这里是用魔法能量创造的幻境,我身上的魔法能量可以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当然可以独立存在。”
“也好。我也不想对着镜子和你说话。感觉怪怪的。”
阿尔戈尔王坐在一块巨石上,搓着自己的手掌说:“准备好接受最严苛的训练了吗?”
我一想起对战三浦白羽前,阿尔戈尔王在梦境中命令发狂的乌鸦群追逐我的画面,我的背脊便如同爬上了千万只蚂蚁般又凉又麻。“…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不会是想玩死我吧?”
阿尔戈尔王:“不会让你死,但也不会让你活的舒服。你现在的能力无法承担命运赐予你的使命,你必须成为我认可的强者,才能在这个人类文明受到威胁的至暗时代,拯救你的种族。”
“停停停,不要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个道理。是我要求你训练我的,所以无论你出什么样的难题,我都不会退缩!”我握紧拳头说。
阿尔戈尔王沉沉地笑了两声,说道:“你不用担心,训练的困难程度是循序渐进的。我不会让你去做超出自身能力范围的事情。”
“嗯,好。我不想浪费时间,马上开始训练吧。”
阿尔戈尔王:“第一项训练,意志力和决心。”
“意志力和决心??”
阿尔戈尔王回答:“没错。我要你沿着河流一直往南走,直到看见最南端的大海。”阿尔戈尔王伸出了三根手指,“限期三天。倘若三天之内你没有找到大海,我便会放弃对你的训练,你将一辈子背负弱者的命运,以及我的轻视。”
“三天?不是吧?我倒不是怕累。我好歹也是罗曼诺夫家族的主人,若是现实世界里的人如果发现我消失了三天,一定会找我的。”
阿尔戈尔王:“你忘了吗?这里的1天,等于现实世界里的1分钟。三天等于现实世界里三分钟。你在这里4年,对于现实世界来说才仅仅过了一天而已。”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开始吧。”
阿尔戈尔王拍动着翅膀,缓缓升上天空,“我在最南端的海岸边等你。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阿尔戈尔王振翅疾飞,漆黑的翅膀如同镰刀一般在蔚蓝的天空中划下一道墨痕。
我开始向着南方前进,寻找阿尔戈尔王口中的海洋。刚刚还温和太阳,突然变得狠毒起来,它像一枚熔化的硬币,在低垂的天幕上燃烧成一个火圈,向我投下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催促着我快些离开这片可怕的荒原,投身到水声潺潺的河流中去。
在这个无望的幻境中,我和阿尔戈尔王是这里绝无仅有的旅客。我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了,一望无际的天空中飞鸟绝迹,干裂的大地上不见动静,荒原上只见被矮小的不知名枯树隔断的一起起盐分浓度较高盐碱土,灰白色的盐碱土好像一块块“牛皮癣”,给这片荒凉的土地更增添了几分病态的美感。
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条流动的小溪。湍急的溪流冲刷着鹅卵石,发出悦耳的声音,溪水一路奔泻跳荡,急匆匆跌进运河。
我走近小溪,水波荡漾着,好像丝绸一样光滑,我捧起一汪澄净的溪水,洗净脸上汗渍,清凉的舒适感穿透皮肤,滋润着我疲惫的身体和精神。
两岸的湿草地的鲜美翠绿,草丛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我在一棵茂盛的老树下享受枝叶婆娑的悬铃木的荫护,任遐想驰骋。这里的地貌感觉像是被拼凑而成的,中央是一个干涸、开裂,遍地是盐碱土的荒野,南面奔涌着白浪花的运河,西面是森林,北面是雪山,和界外之域有些相似。
我一直搞不明白齐斌是如何创造出界外之域的,伊恩·迈克肖恩说界外之域是死界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的夹层。当时我涉世未深,对他的话百分百的相信,现在我迟疑了。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话都不值得我去相信,我有权利对任何事情提出质疑,也有权利去探究真相,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智慧。
我怀疑界外之域是用魔法能量创造的。齐斌把魔法能量压缩在某个魔法容器里,再使用某种咒文创造出一个幻境,就像我现在身处的魔法幻境一样。当然,这些都是我无聊的猜测。
我离开树荫的庇护,沿着小溪继续向南走。我的脚腕已经开始有酸痛的感觉了,又向前走了大约三公里左右,我的十根脚趾已经开始麻木了,额头的汗水也不停地向下流。
我想停下歇一歇,但一想到三天的期限,和不知道要走多久的路程,我便无法安心休息。这是阿尔戈尔王的高明之处,他不告诉我始发地距离海岸的具体路程,只给了我一个时限,他这么做是想让我放弃休息的念头,马不停蹄的向终点进发。
我静下心想了想,其实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在到达终点之前,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会走多远,但我们却知道自己的生命是有限的。实际上不止是我,每个人都在追逐着终点,可到达终点之后却又盼望着能够回到起点。就像《百年孤独》中写的那样,生命中曾有过的所有灿烂,都终将用寂寞去偿还。
就这样思考着……思考着……不知不觉间,我又顺着运河走了很远很远。由于我的双脚酸痛难忍,我只能拄着千机伞缓慢的向前走。天色变深了,呈现出骇人的紫色。白日的热气慢慢消散,天空中响起几声闷雷,暴雨将至。天边,叉形的闪电戳刺着运河湍急的水面。映在河水中的闪电显得格外狰狞,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骷髅,恐吓着可怜的花花草草。我觉得很疲惫,不仅仅是在躯体上。我不想再走下去了,他娘的我的脚腕要断了,我要休息一会。
我坐在运河边,凝视着流动的河水,休养精神。有一颗人头自上游飘下来,转眼便被河水淹没,我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心想这里怎么可能有人头呢?一种奇怪的、游离的、毁灭性的感觉向他袭来。突然!一双满是瘀痕的手从河水中冒了出来,死死地抓住我的双腿,把我往运河里拉扯。那双手力气极大,我的双腿就像被锁铐拷住了一样,它轻轻一拉,我刷的一下就被拉进了运河里。此时此刻,我内心的恐慌仿佛一群被惊起的雀鸦狂燥地在我的胸膛里乱撞。
河水非常凉,除了水流声之外我听不到任何声音,我感到非常恐惧,我的心跳异常剧烈,河水堵住了我的口鼻使我无法喘息,我觉得自己要死了,好在我的意识还没有模糊,我注意到千机伞还在我的手里,谢天谢地我没有松开这根救命稻草。我转动机括一“囚牛”,伞尖与伞体分离,射出一条3米长、载重4吨的钢锁,锋利的伞尖冲出水面,深深地刺入岸边的树杆里,机括复位的瞬间,千机伞自动收回钢锁,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条上勾的鱼,被4吨的拉力强行拽出水面,和大树来了一次亲密接触。与一同被千机伞拉出水面的还有一颗长着手臂的人头,准确的说是一个蛇身人首的怪物,大约半米长。
它趁我被树撞得头晕目眩的时候缠住我的双脚,扑到我身上,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我熟练地打开千机伞的机括三——嘲风。对着怪物的头放了一发空气炮,直截了当地轰碎了怪物的脑袋。
惊魂未定的我躺在树下不住地喘着粗气,我疲惫极了。我的周围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和无所不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我像一只溺在冰冷海水中的幼猫,可怜、无助、恐慌,渴望安全感。
“他娘的,这个鬼地方原来这么危险……”我自言自语道。
我想在树下休息一会,但是我害怕周围会再冒出一只怪物,于是我拿起千机伞,绕着树杆巡视了一番,四周安静的可怕。突然,我发现了一窄窄的小路,弯弯曲曲地穿过草地,消逝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小路两旁这儿一堆,那儿一堆,到处散布着白森森的东西在即将下沉的夕阳下闪闪发光,在这疲惫单调的绿草地上显得非常刺眼。我走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堆堆白骨:又大又粗的是男人的骸骨,较小较细的是女人的骸骨。一堆挨着一堆,密密麻麻恐怖至极。
我心想: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白骨呢?难道小路的尽头有什么妖魔鬼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沿着道路两旁的一堆堆白骨向小路深处前进。走了大约一二百米,眼前出现一处山岗,松涛阵阵,水声潺潺,遍地都是发黄的骸骨,恶臭熏天。山下长着一株巨大的榕树,树干粗壮,枝叶像是巨大的伞,看样子起码有百岁高龄。走近细看,榕树的树根血红,可能用人血浇灌过,树枝上挂着上百个风干的人头,蛆虫穿梭其间,恶心至极。榕树下有个血红色的魔法阵,魔法阵中央有一所茅草屋。茅草屋周围邪气冲天,令人胆寒。我本想转身离开,继续沿着运河寻找大海,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如果不看一看茅草屋里有什么,岂不是白费脚力。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茅草屋,趴在窗边往屋里面看,我闻到一股冰冷的腥气,隐隐约约看到几根鲜红的血丝嵌在乳白色的圆盘上,圆盘中心有一个红色的小点,小点突然动了一下!我心下一凉。心想:坏了!那是颗眼球,原来在我往茅草屋里看的同时,茅草屋里的东西也在看着我!惊恐攫住了我,我强自镇定了一下,随后转过身体拔腿便跑。
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从茅草屋里冲了出来。那怪物足有五六米长,井口那么粗,那张脸白得吓人,撕裂了的嘴唇像血一样红,眼睛黑的就像是刚刚熬好的沥青,闪动着邪恶的漆黑的光芒。它低声咆哮,那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声音,听起来阴森森的,像是落入无边的黑暗中一般恐怖。
怪物的身体贴着地爬行,速度极快,仅一眨眼的功夫便追上了我。它紧紧抓住我的双腿,想把我拖入可怕的茅屋里。太阳西沉,西方的地平线上涂着冷冷的橘黄,天上点点星光闪烁,空气中有大雨来临的气味,夜幕降临,同时暴风雨开始袭击;震耳欲聋的雷声卷过天空,我伸长脖子尖声呼喊救命。凄厉的叫一声刺破了雨幕,回响在整个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