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差点被你变的小女孩杀掉！你到底是什么人？”

“反正告诉你也无所谓。我叫花山院雪奈，是光明会派来暗杀你的刺客。我能进入你的梦境，在梦中把你杀死。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的意识里藏着一只怪物。

怪不得光明会悬赏五百万美元要你的人头，呵呵是我太轻敌了。

你都看到了，他把我的心脏挖了出来，命令我跟在你身边。”

“杀手？我要报警！”

花山院雪奈嘲讽道：“你有我的犯罪证据吗？难道你和警察说，我在梦中袭击了你？

我想警察们一定会想起高兴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道：“唉，你说的有道理。”我接着道：额…你说你要跟着我？我走到哪，你跟到哪？”

花山院雪奈耸耸肩，无奈地说：“嗯。看情况是这样。除非寄宿在你身体里的怪物，把心脏还给我。”

我的脸像是一张A4打印纸那样惨白：“这样。待会儿我们转哈尔滨到漠河县的飞机。我在飞机上睡觉，你帮我在梦境中找到他，我帮你说说情，求他把心脏还给你。这样你就能离开我了。对对对！就这样！”

“你…你好像很讨厌我跟在你身边。

难道我不美吗？哼！我告诉你，向本小姐下跪，求本小姐跟着的男人，能从日本东京排到埃菲尔铁塔！你居然还嫌弃我…我我我…”花山院雪奈气鼓鼓的说。

“我要是有证据…早就报警抓你了。谁会和想杀自己的人一起生活？我嫌活的不够长吗？我躲你还躲不过来呢！”

花山院雪奈跺着脚，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你……你是全世界第一个用便秘般嫌弃的表情和我对话的男人！我告诉你，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我跟定你了！当你跪下挽留我的那一天，本小姐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记住了！”

花山院雪奈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我用手肘轻轻的撞了一下她的手臂，关切地问道：“是不是饿了？我的餐盒里有切片的烤鸭。你要不要吃一点。”

“中国菜？没兴趣。我是日本人，只吃日本料理。”花山院雪奈将头一仰，骄傲的说。

“立flag？敢不敢尝一口？奥~我知道了，你胆子小，怕我下毒，不敢吃，对不对？光明会的杀手也不过如此嘞！”

“哼！谁说我不敢！把那个什么北京烤鸭拿给我！”

段老太已经把切好的烤鸭肉，搭配黄瓜条、萝卜丝、香葱条，卷入涂抹着甜面酱的荷叶饼里。

皮酥肉嫩的烤鸭、清香爽口的黄瓜条、生脆可口的萝卜丝、甜而不腻的甜面酱，加上糯糯的荷叶饼，一口咬下去，回味无穷。

花山院雪奈一口气吃了十个烤鸭卷饼。狼吐虎咽的样子，活像古时候逃荒的难民。

“额…怎么样？好吃吗？”

花山院雪奈咂着嘴，心花怒放地说：“嗯嗯嗯！真香！还有吗？我还能吃！”

我两手一摊，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只剩下一点面包，一点熏火腿。要不你先忍一忍。下飞机我带你去下馆子。”

花山院雪奈诧异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好？我…我可是差一点杀了你的人！”

“会原谅女人的，才叫男人。”

花山院雪奈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她扭过头，撅起嘴说：“刚刚我是太饿了，才勉强吃中国菜的。本小姐再也不会吃了！”

“尊敬的旅客，美丽的冰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到了。感谢您搭乘空客A231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走喽。我带你去吃哈尔滨美食。你不想吃的话，可以在一旁看着。”我对着花山院雪奈打了一个响指。

“哼！我才不吃中国菜。不吃不吃就不吃！”

位于哈尔滨六道街的“厚福园饭庄”始建于1938年，距今已经有82个年头了。以前在哈尔滨开饭庄是有江湖规律的，新馆子开张的头一个月得在门口挂上幌子。挂一个幌子是街头小店，两个幌子是酒楼饭庄，两个幌子往上直接是四黄一红五个幌子。

一般来说没有哪一个老板敢在自家馆子门口挂上五个幌子，五个幌子代表“五湖四海”，意思是“五湖四海之内没有不能做的菜”。同行们看到门口挂着五个幌子的馆子，便会来踢场，报菜名，做不出来就摘幌。

据说厚福园饭庄第一任主厨刘亿林的祖父刘常青是溥仪皇帝身边儿的“御用厨师”，清朝未亡之前官居御膳房庖长。刘亿林自幼便跟在祖父身边学习烹饪技术，二十岁时出师，可谓青出于蓝胜于蓝。

常言道：“艺高人胆大。”厚福园饭庄开张当天便在门口挂上了五个幌子，上京城里十八个有名有号的饭庄轮流派人到厚福园饭庄踢场，但鲁、川、粤、闽、苏、浙、湘、徽八大菜系加起来共两万一千六百道菜，只要你能说出名子，就没有刘常青做不出的菜！五个幌子，硬生生挂了一个月！成为哈尔滨饮食界的不朽传说。

第23章 东京吃货

厚福园饭庄共四层，天、地、玄、黄，每层二十个房间，共八十个。

上飞机之前，我用美团预订了黄字第十二号间，下飞机之后直接乘车达到厚福园饭庄用餐。

时令己是晚秋，厚福园饭庄门前的街道两旁杨柳暗绿，枫叶残红，西北风吹来，遍地绦红色的落叶婆娑起舞。花山院雪奈是个少女心爆棚的杀手。她捧起一把红枫叶再抛向天空，然后在漫天红雨中旋转跳跃。我在她的威逼之下，极不情愿地端着手机拍摄她笨拙的舞姿。

厚福园饭庄的金主屠格涅·谢尔盖耶维奇·伊万诺夫是一位喜欢中国菜的俄罗斯人，因此厚福园饭庄的建筑风格，以中国古代建筑风格为主、俄罗斯建筑风格为辅。

从外面看，青砖绿瓦，大红檀木雕牡丹花涂金漆的门楣、门扇，一派古风古色。

进入大厅，一盏米黄色的巨大水晶吊灯出现在视野里，鎏金大理石地砖上铺着绿色曼陀罗花纹的羊毛地毯。八根雕刻着双头鹰的流光柱，宏大而粗矿。

用餐的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令人心旷神怡。黄花梨木打造的桌面上摆着一个红铜的炭火炉子，炉子上坐着一把滇都平底提梁圆肚铜茶壶，茶壶中煮着产于福建武夷山的正山小种红茶。黑龙江地处中国最北端，气候寒冷，饮食以肉类居多。因茶叶能涤肥腻，故饭前饮茶、饭后品茶成为黑龙江地区，汉蒙两族人民在餐桌上的习俗。

花山院雪奈喜欢中国茶道，但却对品茶一窍不通，她一连喝了五杯红茶，还没开始吃饭便打起了饱嗝。

“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些什么菜？”清秀的服务员小姐礼貌地说。

花山院雪奈抢着说：“来一只日本鸭子做的北京烤鸭。”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没有这道菜。”

我望着花山院雪奈，忍俊不禁地说：“日本鸭子做的北京烤鸭，难道就不算中国菜了吗？！”

花山院雪奈把头一扭：“哼！”

“主菜就点锅包肉加黄桃、马上封侯、素烧茄子、铁锅炖鹅。凉菜来一道黑拉皮，要用麻油拌，多放些鸭蛋黄。嗯…甜点要炸冰棍和拔丝冰溜子。主食的话…来小盆的农家拌饭。就先这些吧。”

“好的先生。”

约半小时，饭菜上齐。我用公筷夹了一块炸冰棍，搁在花山院雪奈的餐盘里：“尝尝。这东西上桌即食，过半分钟会化。”

花山院雪奈嘴硬道：“不吃。说不吃，就不吃。”

嘴上说不吃，但她那只细巧挺秀的鼻子，已经快贴在饭菜上了。可怜巴巴地抿着小嘴，小声嘀咕着：“好香啊…”

“没让你吃啊，让你尝尝。尝和吃不一样。”

花山院雪奈的脸“腾”地下红了：“嘿嘿。那我就尝尝！你说的哦，尝和吃不一样。”

炸冰棍是哈尔滨的名菜，纯奶油冰棍裹上一层糯米纸，挂蛋泡糊，在油温为180℃的铁锅中翻炸20到25秒，捞出即食。外皮松软可口，内部奶香十足。入口微烫，内部因口温开始融化，咬下去，冰凉爽口，如同含着一块冰冻奶油，口感丝滑，简直甜蜜到无以复加。

花山院雪奈只尝了一口就断片了…完全把自己在飞机上立下的flag抛之脑后，开启没皮没脸的狼吐虎咽模式。

用马哈鱼肉包成鱼饼，煎炸后浇芡汁，配上淡口的猴头蘑，烹制而成的“马上封侯”被她一扫而光，我连一块猴头菇都没有吃到。吃黄桃锅包肉时，她直接把盘子怼到嘴上，把肉灌进嘴里，差点噎死。不到二十分钟，桌上的饭菜就被她扫荡干净了，连一块鸭骨头也没剩下。

花山院雪奈突然失声痛哭，她哽咽着说：“在我八岁时，贫穷的父母为了10万美元，将我卖给了光明会。我被关进俄罗斯地下监狱，成为基因改造计划的小白鼠。

我在冰冷的牢房中被囚禁了整整十年，十年不曾见过太阳，十年不曾吃过一顿饱饭。

每天我都要被粗鲁的实验人员强行抬进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墙边两个架子上，摆满了肠子、头颅、手、内脏、眼珠等人体器官的实验室。

我的身体每天都要挨几百针。至少十次，强烈的药物过敏反应，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像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儿，渴望自由、渴望阳光。

那时候，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做梦。每当黄昏逐渐埋没于昏暗的地平线上，我都会向上帝祈祷，赐予我一个美丽的梦。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份属于她自己幸福，那么属于我的幸福一定是梦境，在梦中我可以无忧无虑地在北海道的街头上奔跑，可以躺在花海中享受温暖的阳光，我甚至能飞上蓝天与灵巧鸟儿共舞。

一个人要有多么可悲，才会依靠梦境活着？我就是这样一个可悲的人。

在我18岁那年，光明会认为我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品，想把我销毁。

在被杀掉的前夜，我得到了控制梦境的能力！

我入侵那些曾经虐待过我的实验人员的梦境，一个一个的杀死了他们！

光明会发现了我的能力，他们把我培养成冷血无情的杀手。短短两年时间，我帮助光明会铲除了上百人！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无止境的杀戮像一团黑色烟雾，污染了我的梦境。

我再也无法梦见蓝天、海洋、花海，再也无法在梦境中自由飞舞。

每当夜幕降临，被我抹杀的生命，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他们变成眼窝空无、头发上蛆虫蠕动，脸像树皮一样灰暗褶皱的怪物！

他们呼唤着我的名字，粘稠的液体从嘴里溅射出来，紫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把他们变成洋娃娃，囚禁在没有门的屋子里。

每天夜里，我都会变成八岁时被关进地牢的模样，疯狂的折磨那些洋娃娃们，以此发泄我在童年时期遭受的痛苦！

但你体内的怪物摧毁了那间屋子，把洋娃娃烧成了灰烬。同时也解放了我的心灵…

你是第一个我无法杀死的猎物，也是第一个嫌弃我的人、第一个会关心我饿不饿的人……

我要说一声，谢谢你。”

我红着眼圈说：“劈哩叭啦讲了这么一大堆…讲话很废体力的，是不是又饿了？”

“嗯…我还想吃。”花山院雪奈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小声的说。

“服务员——”

“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介绍一下这里最好的宴席。”

“上京宴。二十八道菜，海鲜、野味、炖菜、清汤…应有尽有。二万八千元一桌。”

“摆一桌！”

金黄色的阳光穿透爬满绿藤的窗框，洒在花山院雪奈的身上，她的脸颊上现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笑的像个八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