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笑道：“可是你看，现在你身边满目疮痍，你将自己的一切奉献出来，可现在你落得什么呢？你没有了圣子之位，你没有了灵力，你现在甚至连命都要没有了！”

帝辰笙冷冷道：“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祸害，在挡道。”

“祸害？”瞎子冷笑，“是谁刺杀了上界天神，引起上界的怒火，才被降下瘟神？是谁挑起战火，导致死尸遍野，才让疫病有机可乘，滋生邪秽？是谁打乱了阴阳平衡，造成如今的乱象？”

帝辰笙怒道：“我做这一切，都是避无可避，选无可选。反倒是你，你敢说你没在里面搅和？你罔顾人命火上浇油，在以整个连城为代价制住怨灵后，是你在帝都又重新放出这些脏东西！又害了多少人命？”

瞎子哈哈大笑，状如癫狂。

“我？我什么时候放过怨灵？世人只看见了你惹怒上界，引起战火，被降瘟疫，害众生受苦。你背后的隐患，你所谓的缘由，甚至你为反击怨灵所做的努力，通通都是乌有！因为没人看见！就像我所做的一切，也没人看见一样！你这么说我，世人只当你在推脱责任！”

“不信你看，我这就帮你问问！”

瞎子转身面对囚车，抬手指向帝辰笙，朗声道：

“就是这个人，引起这一切的圣子殿下，他找到了抑制和操控体内怨灵的法子！想想他之前做的这些，万一他要是真的脱困，那他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害众生受怎样的苦？造成你们现在这些痛苦的根源，是他！凭什么你们受苦被怨灵啃噬，他却能脱离苦海？放出你们体内的怨灵，你们就解脱了！让那些怨灵去吃他！！”

囚车里的病人沸腾起来，激愤不已。

他们本就恨帝辰笙。不管怨灵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但总归是与圣子脱不了干系。但人也不是傻子，方才一段话大抵听了个含糊，知道了怨灵是上界降下的惩罚。

可就算他们下界在被上界压迫，但若没有圣子，兴许还要等上个百来十年天地灵气才会十分稀薄？更何况，又不是所有人都修炼，那些有天赋有资源的人想达成自己的志向，凭什么要让他们这些底层为活命的人付出代价！

“都怪他！”

“什么百年一遇的天才，分明是煞星！灾星！”

“凭什么我们痛苦，他却总能解脱？凭什么我们低贱，他却无论什么事都能高高在上？”

“放怨灵吃了他吧，别再咬我了！我受够了，是不是放出怨灵就能解脱？”

“解脱就是死吧？不过死了也好，死了不受罪了！”

“是啊，让怨灵啃他一个，总比啃我们百来人强啊！他做圣子享受一世了，现在让他来还我们，帮黎民百姓承担点痛苦，也不算什么吧！”

“是啊，谁叫这事是他引起的呢？”

……

尽管瞎子看不见他们，可他已经能够想象铁栏杆后无数张扭曲恐怖、如狼似虎的面孔，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铁栏杆外这个摇摇欲坠的人，撕咬殆尽。

帝辰笙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们，微微垂眸，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