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音心头一紧，这瞎子真会祸乱人心！

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人群，人们又开始躁动起来：

“是啊，他自己就是病人，为了自己活命才这么说的！”

“这法子之前也没人试过，谁知道到底管不管用呢？总不能凭他一句话，就不让人试了吧！”

“唉你别这么说，到底是杀人，这种事谁愿意做啊？”

“你不愿意做你也别拦着别人做啊！假若真的杀百十个病人却可以救整个城的人，你做还是不做？”

“这……根本没办法选啊……”

“杀了人你就是刽子手，可杀人同时也是救人啊……”

……

人群中的议论声一片盖过一片，几句话后就开始混乱起来。

瞎子在躁动的人群中岿然不动，阴森森的对着帝辰笙。

帝辰笙突然向人群迈了一步。

他对面的那一片人猛地后退，慌张间推搡到不少人，身后不明所以的人则开始叫骂，最前方的人惊恐的缩着身子喊：“你有病，你别过来！”

帝辰笙停住脚步。人群却像是收到了这惊悚的提醒，瞬间安静下来。

见人群又一次稳定下来，帝辰笙淡淡扫视了下人群，开口道：“怨灵是由天地阴邪滋生，是上界利用了战乱中死去的阴魂降下的瘟神。它们本非阳间之物，又怎会随着阳间宿主的死亡而一起死去？一旦杀死这些病人，只会导致被放出的怨灵寻找其他新鲜的血肉和灵魂啃噬，让更多的人被传染！那瞎子在骗你们！这根本就不是舍一保一的选择，与帝都选择弃连城救鄞都根本不一样……”

瞎子突然冷哼一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清楚鄞都和连城的隐秘呢？舍一保一！呵呵！想必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做这样的选择是什么感觉吧，圣、子、殿、下！”

人群一片惊呼。

“他竟然是圣子！是那个被废了的圣子？！不是传他死了吗？”

“是啊！他杀了那么多连城人，竟然还活着！他刚不还说怨灵是死人的鬼魂吗？连城人怎么没来找他？！”

“来找了啊！他不也染上疫病了吗！报应！”

“这种人说的话不可信啊！他怕是为自己活命才这么说的！”

……

“所以你们就想杀人了是吗？”帝辰笙阴测测的道，那种气势散发出来的威压足以压垮人心中任何见不得光的卑贱肮脏的想法，“谁要杀人？站出来！”

人群又退缩了，没有人敢。

说是一回事，真做起来却是另一回事。

都想着一定会有别人去做，既然“别人”会去杀人，那自己为什么不能做那个等待被救的人呢？毕竟谁也不想真杀人啊！万一这法子真不管用呢！白造一手杀孽啊！

更多的人不是想冒着风险救所有人，而是更想等着自己被算作“所有人”里被救。

毕竟我们只是平凡的贱民啊……人们心里都这么想着。

“你们都不敢，我来！”

人群中一个大汉站了出来，他身后背着口脏兮兮血淋淋的杀猪刀，原来是个屠夫。

“杀猪杀人，一样！来！”那屠夫吼道，“弄不好要真成了，我还成救人性命的英雄了呢！嘿！若是不成，你们也莫要怪我沾了血腥！在场人做个见证，你们都知道我是为救人才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