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怨灵？”花无柳叹道，“不愧是天沧百年内，在下界被压榨到稀薄的天地灵气中还能修炼到飞升的第一人啊。如今被怨灵吞噬灵力，你却又能不破不立，竟窥探到操纵这种可怕邪物的法子。帝辰笙，你果然非凡人。”

帝辰笙眨了眨眼，淡定的接受了花无柳顶礼膜拜的目光。他似是淡淡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了花无柳道：“现在天沧第一人有件事要拜托你，你可愿帮忙？”

花无柳接过那封信，见信封上空无一字。

“烦你将这封信交给长山道长苏穆之。”

花无柳扫了一眼那信，随手揣在怀中，哦了一声。

帝辰笙却弯着眉眼笑道：“现在启程。”

“你说什么？”花无柳被惊吓道，“寒冬大晚上的你忍心让我这花容月色出去受冻？”

帝辰笙毫不迟疑的笑道：“我忍心。”

花无柳：“……我方才没夸过你，我收回，我眼瞎。”

帝辰笙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腹诽我坑人不打草稿，想要离我远远的。不错，我的确占了你的马车，一路花的是你的金子，现在还让你大半夜去当信使。所以，你信送到后不必再回来找我了，以后最好离我这煞星远远的。”

云汐音唇边的笑意忽然有些凝固，帝辰笙此话一出，她便预感到了什么，心直直往下坠。

花无柳也蓦的收敛神色，难得一本正经的问了句话：“……你打算干嘛？”

帝辰笙无波无澜的淡淡道：“如今因萧风末差点颠覆蓬莱岛一事，天下正追捕狐妖得紧。你身为狐妖，修炼的是妖族法术，不得轻易暴露灵力。对于鄞都一事我已有了打算，化形的幻术在之后也用不到了。这一晚我前前后后想了很多，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已被我缕出头绪，这封信我托付给你，务必交到长山苏氏家主苏穆之手中——它很重要，重要到足以扭转现在整个天沧的局势。”

只要再给我些时间，帝辰笙想。

一来一去不过几天时间，只要能等到苏穆之看到这封信，哪怕他此刻四面楚歌，凭他此番谋划一人之力也能扭转一切。

就怕……等不及了。

花无柳盯了他一会儿：“好，我答应你。”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在堪堪迈出门槛之际，他用难得一本正经的语气道：“帝辰笙，我虽与你相识不久，但你……总之，以后我不仅不会躲你这灾星远远的，还会去找你——只要你能活着再见我。到时，我许你三件事，不管你提什么，我都为你做到。”

帝辰笙望着他的背影，笑道：“好啊。”

花无柳似是淡淡哼了一声，又用他那不正经的语气调笑道：“你不是向来很会坑人吗，帝辰笙，别错过了这次机会。”

帝辰笙很开心的笑道：“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花无柳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汐音望着花无柳的背影，回过头本想问问帝辰笙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又为何要交给苏穆之。

可她一回头，却见帝辰笙面色苍白，薄薄的唇抿成一线。

怨灵又发作了。

帝辰笙是在一次次噬骨疼痛的发作中，一点点摸索到与怨灵博弈的法子的。尽管如今有了头绪，最难的时候已经熬过，可他尚未完全掌控体内的怨灵。原本已经有几日未发作过了，这一次似乎来势凶猛。

云汐音帮不上忙，只好扶着他在床铺躺下，为他掖好被子，默不作声的守了他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