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音细细一想，心头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她回头问帝辰笙道：“你后来是怎么从无间山出来的？”

帝辰笙沉默了一瞬，笑道：“为夫当然是一个人杀出来的，怎么，不相信为夫有这能力吗？”

尽管只是很短暂的一瞬，可云汐音还是捕捉到了那一刻。听他话说的轻巧，可无间山的怨灵是云汐音亲眼所见的，想来她突然消失后他在无间山一个人受了不少苦吧。

可他既不说，她也不会揪着再问。她只是接着又问道：“你可遇见夕晩音了？”

帝辰笙道：“不错。”

花无柳道：“果然，你看我说的不错吧，关于魂魄类的法术我们狐族最是了解了。”

花无柳的话忽然在云汐音脑海中划出一道闪电。他们一直身在迷雾中，可隐藏在暗处的什么东西似乎终于露出了一角尾巴，那一瞬她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痕迹。

云汐音紧接着花无柳的话问：“那你们狐族也很了解换体的法术？”

“换体？”花无柳一愣，接着点头道，“不错。换体之术就是交换两具肉身的灵魂，这种法术属于极端的禁术，对魂魄多少会有些伤害，换体后的魂魄有可能会不稳，不过灵魂力越强的人损害就越小。这法术就算狐族内懂得人也不多，我还教过阿笙呢，看他这动不动就病殃殃的身板不满很久了。”

云汐音转向帝辰笙道：“你可知，你在无间山遇到的夕晩音才是真的夕晩音？十六年前在帝都的那个，是假的。当时白若和夕晩音换体了。”

帝辰笙讶然，可聪明如他紧接着他就有了一个猜测：“换体？难道是……”

“没错，就是那个瞎子做的。”云汐音接过话头道，“而且那个瞎子似乎也会幻术，我记得在梦中帝都城染瘟疫那天，瞎子在城楼下疯笑，他当时边笑边喊着什么都是我——我当时就回想起来，你在选择弃连城保鄞都前曾遇到一个指点你的卖瓜瞎老人，还有帝都那天从天而降的一盆水正泼在连城难民头上，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瞎子做的。”

花无柳讶然：“很有可能！我们狐族就算用幻术化形，也掩盖改变不了本体的缺陷，比如眼瞎。我虽没入梦不知那卖瓜老头做了什么，但如果他也是瞎的，自然有可能是瞎子化形的！”

云汐音紧接着道：“而他又会换体之术，他很可能也是狐妖！”

帝辰笙忽然双目灼灼的望着花无柳问道：“我记得你说过，换体之术乃最高禁术，极为难习，狐族内会的也不过寥寥几人，你可知他是谁？”

花无柳面色沉沉，眼珠子却是急转，他细细思索了番道：“狐族老人会此禁术的，还真不好说。但我辈中却只有三人，除我以外，其中一人已病死族中，另一人亦是年幼走失，当年花了许多力气也没能找到，一个才不过十岁的孩童，一旦走出狐族领地，又如何能活得下去，族人都当他已客死人间。”

云汐音讶然：“这么说若这第三人是瞎子的话，他十岁便已学会如此高深的禁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