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被怨灵完全吞噬了的残肢不怕帝辰笙的灵力，但云汐音可是摸得到的，还打得着。

“小心你身后！”

一只断手向帝辰笙后心抓去，帝辰笙被云汐音整个扑倒，青白尖锐的指尖擦过帝辰笙的左肩，将衣服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哎你这怎么回事啊，香肩半露的勾引谁啊？”

云汐音一眼瞥过去，然而脸色忽然一变，嘴上的话头也随之顿住。

她猛地回头盯住帝辰笙：“怎么回事？”

帝辰笙的左肩上，竟是大片青紫瘢痕，已经开始腐烂，被白皙的肤色一衬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怨灵？”云汐音发现自己话音不受控制的发颤，尾音扬成了一个近乎尖利的调，“什么时候的事？”

帝辰笙默默看了她一眼——看了她发出声音的地方一眼——垂下眼帘淡淡道：“没事。”

然后他就听到云汐音急迫的声音：“谁问你有事没事？而且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是那次帝都的难民对不对，他咬的？”

云汐音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拦住他，一个难民而已，不救就不救了！云汐音近乎愤恨的想。

咚——

云汐音抽出腰间的无名，转手看也不看就把那只再次兢兢业业冲上来的断手砍成了两段！

帝辰笙看不见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噪音，以及漫天扬起的残肢断臂，不用眼睛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才那只很熟悉的女孩的头咕噜噜滚到脚边，只不过已经被切成了两半。

望了望四周显得愈发密密麻麻的一堆肢体，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现在已经不堪入目的一身衣服——原本的白色已经被从天而降的血雨染红了——帝辰笙抬头望了望空气：“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空气中传来一声：“那当然！你才知道我的厉害？”

帝辰笙微微一笑：“虽然比我还差点。”

不知何处又有那只怨灵遭了殃，帝辰笙小心的避开了被劈开的手掌，然而——哗啦一声——帝辰笙又被某种腥臭的诡异红色液体淋了一头。

“……”

真是孩子气。

他默默叹了口气，嘴角却莫名微微扬了起来。

“喂，我厉不厉害！”

漫天的血雨不下了，帝辰笙歪头笑道：“杀干净了吗？怎么还偷起懒来了？”

“不干了不干了！太多了杀不干净，反正它们一时也不敢再围上来了，最主要的是我累了！”

“懒死你！”

帝辰笙说着，往声音的源头走去。他眼角余光默默瞥了眼一只被遗漏的，露出个头又立刻缩回去藏在草丛里暗中蠢蠢欲动的手臂。

他视而不见的向那边走去。

“哎！你小心！”

云汐音见他突然往自己这边走，还有个暗中作祟的在埋伏，想也不想便扑了上去，扬起一剑顺便了解了那只手臂，血花四溅中隐约有只黑乎乎的怨灵飘了出来，在空气中散去。

顺手，她把帝辰笙扑倒了，以一种警惕护着的姿势，这回脏血一滴也没溅上他。

“你看不见那有东西吗！你明知怨灵是灵力杀不死的，能斩断它们不过是仗着我也是鬼再加上这剑厉害，就算如此怨灵也会逃逸……等等！你怎么回事？被我扑倒了？？”

眼前的人笑着，眼神中带了点恶作剧得逞的揶揄。

“你故意的？”云汐音莫名有种被看穿了的慌张。

“不然你真以为你一只鬼能把活人扑倒？”帝辰笙笑吟吟的，语气却有些欠扁，“怎么，你这是投怀送抱吗？”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