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没有思想一般依言张嘴。

帝辰笙把药丸喂进她嘴里，忽然想起什么来补了一句：“放心，不苦。”

云汐音回过神来，挑眉：药怎么会不苦？

帝辰笙嘴角挂起他平日里那散淡又欠揍的笑容：“记得有人怕苦，我备各种药时特意加了蜜糖在里面，否则万一那人挑剔起来，把我辛辛苦苦炼的药一口吐出来可怎么办。”

果然那药在唇齿间融化，不仅不仅没有一丝苦味，反倒氤氲开来了淡淡的甘甜香味。

云汐音意随心动，脱口而出：“你……”

你怎知我不爱吃苦味？

清淡冷冽的嗓音，还带着久不开口的微微沙哑，让云汐音兀的一怔，竟有些不习惯自己忽然开口说话。于是刚蹦出了一个字，话便停在了嘴边。

没有一点风，白色的面纱遮住他容颜，她瞧不见他的脸。

忽然墨羽在身后语气十分不善的道：“你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好了没有？”

云汐音一愣，转身间目光扫过，围观众人脸上都挂着吃瓜群众的表情。

墨羽沉着脸道：“他是杀我表弟的嫌犯，还请郡主让开。”

云汐音道：“他不是。”

还从未有人这样大庭广众下驳回一名家主，哪怕她是云汐音，这也显得太无礼。

墨羽沉声道：“郡主，若他真是凶手，甚至如果是……那个人，你可知你在包庇什么？”

他中间话音停顿，咬牙切齿也不肯将那人名字说出口来。

云汐音道：“我信他。”

少女神色漠然，立于众人前。可她那几乎有些轻柔的清冽音色，却无比坚定。

帝辰笙忽然开口：“墨家主，你若真怀疑我，不如我将令表弟体内的怨灵取出试验。众所周知，怨灵是要反噬其主人肉身的，我是不是操纵那怨灵的主人，到时一看便知。”

他心里有数，就算那怨灵一开始是从他的纸鸢中取出的，只要被他人控制了，就不再认他为主，同样也不会再反噬他。而帝辰笙笃定，他既然没有操纵怨灵杀墨如，那怨灵又怎会认他为主？

墨羽神色愈发不善。

怨灵害死他父母，如今又害死他墨家一条血脉，他却要看着这污秽肮脏的东西在眼皮底下作怪，偏偏这人还说得十分有道理，他又不能不依。

于是他黑着脸没说话。墨羽没说话，他人亦不敢吭声。

帝辰笙却熟视无睹，径直向墨如的尸体走过去。众目睽睽之下，他当然不能旁若无人的捏那些操纵怨灵的手印。于是他与云汐音擦肩而过时，顺手抽出了她腰间已回鞘的无名：“借郡主灵剑一用。”

帝辰笙提着无名到尸体前，脚下不八不丁的那么随意一站。上品灵剑在手，他却跟提大葱似的一提，用无名剑尖斜斜指向墨如的尸体。那提剑的姿势简直是顺手一指，随意得不能再随意。众人看得汗颜，心里嘀咕好在灵剑争气，无名剑冷冽的寒意逼得那墨如看起来像瞬时被冻成一具冰尸。

怨灵也受不住冻，一股幽灵般的乌黑流体从墨如口中蹿出，众目睽睽之下没头没尾的在空中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