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油整个村庄都能亮起来，可夜明珠不能。

“那条油道？”

“是我从外面接进来的，泉山油不多，我只能尽量让他们用到。”

“村里应该能生火。”玄毅冷冷的说。

能生火就不会黑暗，远古时就是靠火来照明取暖的。

“能，可村里需要柴火。”

玄毅更加冷清，“他们只是白天不能出去，晚上完全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皇先生怕是忘了，他们只是普通村民，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他们有血有泪，他们会受伤会死亡。”

“既然怕死，那就学会面对，当他们能斗得过野兽时，照明不再是问题。”

“你……”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人。

风语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你们都有道理。”

“老先生是觉得村民可怜，想竭尽所能帮助他们。”

“毅却觉得要他们学会面对，自己保护自己。”

“其实你们可以结合一下，老先生帮忙不一定要直接给他们东西，不如教他们怎么运作。”

“就像那个油道，肯定是老先生自己做的，你不让他们学，他们就永远不会去寻找新的油，永远都只会等着这条油道给他们带来光明。”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油早晚都会用完。

现在他们还能用，只是玄清老人选得好，也控制的好。

玄清苦笑，没想到他一番好心反而是害了他们。

他给与的太多，导致他们只会感激不会发源。

原来，不是一味的对人好，就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老龟你还是太心软了。”

也难为他，万载以来都不曾放弃。

但村民们不学会生活，只会增强他们的死亡机遇。

他们已经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而是为了玄清活着。

为他人活着的人，他们会珍爱生命，但不会努力加强自己。

因为他们知道，总是会有那么一个人，会使他们活下去。

村里的孩子从刚落地开始教导，他们也会变成先辈一样。

“多谢皇先生，夫人教导。”

“老龟，可还要去。”

风语对着他摇头，玄清的事不是他们能评论的。

能做到这个份上，他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玄清缓过神来道：“自然要去，没有皇先生，老龟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难怪他以一己之力叛出神界之后还能搅得天翻地覆。

甚至连魔王都不敢跟他对抗。

“玄清老人”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出，路过的村民都瞬间转变惊喜。

这次离玄清老人上次过来只有半月，本来都是一月一次，玄清老人来了，就代表他们得到的物资多了。

很快，祠堂附近就被清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童，无论他们家里有没有存下来的灯油，他们都安静下来。

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脸激动的看着玄清，就连风语跟玄毅的存在都被他们忽视。

风语四下打量着祠堂，这个祠堂跟别的不一样，正位上供的不是村民的祖先，而是给玄清供的长生牌。

两侧的位置才是祖宗牌位，祠堂很大，显得那些牌位更加刺眼。

三人坐在蒲团上，看着对面几个明显很沧桑的老人，心中颇有触动。

他们虽然已经老去，可他们的眼神还带着神采。

原来，是她想错了，这些人不一定没有幸福。

他们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不会期盼见到光明。

在他们的世界，天本就是黑的，灯油是他们用来照明的根本，所以很珍贵。

玄清能给他们带来那些，所以他们感激。

可，他们并不绝望，也从不觉得世界是不公平的。

“玄清老人，您这次来是？”

他们静静的看着风语跟玄毅，仿佛想到了下一刻自己会听到的话，他们隐在黑暗中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多少年了，玄清老人终于累了吗？

可他们需要他，他才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他们信仰的神明。

玄清笑了笑道：“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皇先生，这是皇夫人，这几位都是泉山村几位族老。”

“你们不用害怕，皇先生跟夫人是来看你们的，并不会给你们造成伤害。”

玄毅嘴角一抽，这老乌龟还真是会收买人心，用苦肉计，也就他家这傻女人会中计。

“对，我们只是来看看你们。”风语正色的保证。

她怎么忍心对这些村民下手，他们已经很可怜了。

见两方的说法并没有提到玄清老人会离开之事，几位族老也放心下来。

“皇先生，皇夫人。”

“呵呵，见过了也算认识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跟皇夫人开口。”

他暗暗的给几位族老使眼色。

顿时，几位老人就明白玄清的想法了。

原来是给他们送靠山的，看来这两人靠谱，不然玄清老人也不会直接带过来。

只是，两人这么年轻，真的可以吗？

“感谢皇先生夫人愿意帮助我们。”

风语淡淡一笑，“这话别说的太早，我们能不能帮你们还未知。”

就算他们帮了，对方又敢受吗？

以毅的做事方式，肯定跟玄清不一样，面对着天差地别的帮助，这些村民会毫无怨言吗？

习惯了别人把什么事情都想好，习惯了别人把东西都送到手上，如果突然改变他们的习惯，那是件多恐怖的事情。

他们能习惯毅的做事方式，能习惯什么都要靠自己动手，习惯一切都靠劳动所得。

这些风语都不敢肯定，也不敢说她一定能帮的到他们。

“夫人可是有顾虑？”玄清笑着问。

他自然知道风语顾及的是什么，可泉山村这些村民不知道。

如果是以前，他也会觉得玄毅所为有些欠缺，但结合他做事的结果，他觉得这也未尝不好。

“顾虑自然有，我们可不能像老先生你一样一心一意的只为他们。”

几个老人笑了，他们也不希望再有人像玄清老人一样照顾他们。

他们只需要对方能给他们提供方便，需要有人能带他们走上一条不一样的路。

他们老了，已经不再想出去，可孩子们不一样，他们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