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旅社，全海还是呆呆的。冲凉完后，二人觉得闷热不堪，想着楼下登记处挺凉爽的，便走下登记处，向管理旅社的老头要了二把椅子，坐下来纳凉。

这旅社住宿价格挺便宜的，是全海为省费用，跑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这里很简陋，没有空调，卫生间公用的，只有一台破吊扇、上下双层硬板床和些被褥之类用品。

二人和老头聊了起来，这老头特能聊，滔滔不绝地说着：

“别看我们这里的宾馆简陋，它可帮了很多囊中羞涩的人。在这大都市中，再没有50元一天的宾馆了。我亲戚曾多次想将这里重新装修，升级到高档宾馆。这样，赚钱也会翻很多倍。我知道我亲戚是个乐善好施的人，便劝说他，这样做会把很多经济不好的人拒之于这个城市外，有一个地方可以容下这些人，未偿不是积德纳荫，我这个老头也不至于失业。所以，这个宾馆还保留着原样，给一些窘迫的人予暂时落脚。”

话题很快就被全海扯到拐卖儿童和乞丐上来。老头话匣子也打开了：

“拐卖人口现在趋向专业化了，有人负责拐，有人负责收，有人负责卖。东绿街头上所有乞丐都是受人控制的，每天一早，控制人用车将自己控制的乞丐拉出来，然后安放到各个地点，有菜市场、商场、地铁口、步行街等。到中午时分，便逐个送午餐和水。所谓的午餐就是二个馒头，乞得多一点的会奖励一包榨菜，乞得少的有时会招打，或者将乞丐转移到‘生意’好的地方。这些乞丐基本上都是拐骗抢盗得来的，弄来后，先训练一番，健康的，会给你弄到有病，比如用刀剐出伤口，弄断手脚，甚至戳聋耳朵抠瞎眼睛，这样一来，大多数乞丐都有重病在身，不然没人信，这样也会乞得更多。有重病、残疾，想逃跑也很艰难，有的想逃跑，会给打个半死。甚至控制人另外叫人扮解救他们的人，如果旗下乞丐心动想跟着‘解救’他们的人走的话，必然会被毒打一番。所以大多数乞丐都会安分守纪，遇到陌生人向他们搭聊也不敢理睬。通常那些乞丐控制人是团伙形式，配备很多打手兼看管。一个打手负责看管几个乞丐，见到不听话的和乞讨不规范的就拳打脚踢，以示惩戒。如果看见有异动情况，比如有人搭讪或相认乞丐，或者有记者模样的采访，打手便会用眼『色』暗示乞丐不要理睬，或者叫来开摩托的同伙，扰『乱』现场，并趁机将乞丐抱上在候着的车辆并溜之大吉。到了傍晚，打手兼看管便到每个乞讨摊档逐一把那些乞丐弄上车，拉回大本营。”

“那些成年乞丐是如何被拐骗盗抢而来的？”肖涯问。

“大多数是以介绍工作为名，或在网上凭借女孩身份以交友为名，骗他们入了窟窝，乘他们不备敲晕或控制他们，然后将他们弄残，直至到没有反抗力。之后，再过一段时间，等到熬耗完他们的反抗心后，便可以开工乞讨了。”

老头呡了一口茶，眯笑着，看到二人惊愕的神态，颇为自己的述说而得意，也因此更有欲望地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有一个小伙子，某个假日步行在熙攘的街头，想去附近厂看望女朋友。当他挤过一簇而来的人群时，突然一阵晕眩，并失去了知觉。醒后，小伙子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昏暗杂『乱』浊臭的土房里，觉得四肢阵阵剧痛，一看，原来自己脚没了，手也没了，当即一阵嚎哭。可是没有用，过了不久，他便坐在轮车上帮助主人沿街乞讨，换来的只是一天二顿粗饭剩菜。后来他才醒悟，并推测，自己可能是在人堆中被这班团伙扎了『迷』针，然后被这班团伙搀扶上在等候的车，拉到佢们的窝点，再将自己截肢断手，弄成了残疾人，也就此过上了如奴隶如畜牲般任人摆布的生活。”

“不要说了，太揪心了，听了全身不舒服。”肖涯说。

全海似乎对这个话题仍然非常感兴趣，还不断追问另外的一些情况。

肖涯见状，也不管全海，便自个走回楼上旅社休息。

见到全海饶有兴趣的，老头仍然滔滔不绝地道来：

“那次我见到一个佛样的人，看上去真的是金身一样，穿黄『色』佛衣，耳朵奇大，但个子很矮，可能还不到一米，象佛一样静静地端坐在街边，面前有一化缘的钵。有人给钱后，他便微微点头，嘴角轻裂表示笑。事后才了解到，这应该是被人控制的傀儡，具体来历也是将哄骗来的人控制住，硬是把他塞进一个特制的‘佛缸’，只『露』出头部，每天吃喝拉睡都在缸里，过了一段时间成了‘佛形’后，便将缸打碎，倘大的一个人大大地缩水，就这样塑成一尊‘佛’。控制人将他粉饰一番，然后就可以四海‘布施’了。”

“太残忍了！那么他们又怎么对待那些拐来的儿童呢？”

“大多数被拐来的儿童开始都是哭闹的，哄和威吓不行就打，还不给饭吃，打到不哭不闹为止，各种摧残后，都很乖了。看到哪个孩子是聪明的，会担心他们逃跑，便把他们弄成残疾，以免后顾之忧。做这个行当的人一般是羊河省人，心狠手辣，不知这些人何时有报应！”

“羊河人，素来名声不好！”全海忿忿地说，然后又问，“那么，有没有一些乞丐曾经被解救出来？假如警方能配合解救的话，其成功机率有多少？”。

“呵呵，单凭孩子的亲人去解救，估计有点难。这些组织乞丐乞食团伙的人，大多是烂命凶顽之徒。而且，这一行当利润丰厚，人为财亡，在这些人间充分表『露』，佢们绝不会轻易放弃每一个谋生工具。况且，让你们解救一个乞丐出去的话，必然会牵连其他乞丐，甚至有可能会被一窝端，生意不能做，还要坐牢。所以，佢们必会死死守护，不让任何人包括乞丐的亲人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