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北辰
作者:祈朔 | 分类:游戏 | 字数:6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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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红装动人,共枕誓言
无忧殿内,眼中闪过明显的诧异,这个人居然对自己如此恭敬,还真是不习惯。凝视着他服帖的模样,盛北辰禁不住捂嘴一笑,未发出声音。
扬起宛如新月的眉毛,她继续向前迈步,二人近在咫尺,俯下身子,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动了动指尖,轻声絮语:“只要你想,孤就答应。”
每一个字都温柔如春水,慢慢流淌过心间,即墨玉衡微微昂起下巴,瞥向国君,碰巧撞上了她热切的目光,急忙收回视线,弱弱吱声:“王上,我去换衣服了。”话语落地,他迅速挪转身子,朝前迈步,暗暗嘘了一口气。
目视着他的背影,盛北辰昂首站在原地,眉目间含着浓厚的笑意,大叫一句:“孤等你。”她走到了桌子边,坐下后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已经凉透,手指头闲叩桌面,神情惬意。
红烛悄悄燃烧,盛北辰坐在凳子上等了许久,眉头渐渐皱起来,一脸苦闷,换一件衣服而已,看来那个人的性子比乌龟还慢。背后凉意飕飕,她斜过头,右手稍微握成拳状,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望着前方发愣,思绪飘到了黑布般的夜空。
从牡丹屏风后出来,即墨玉衡止步不前,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埋头思量片刻,心中此起彼伏,甚至产生了莫名的忐忑。他的额角堆砌了一层层哀愁,眉毛也拧做一团,缓缓提起膝盖,开始向前踱去。
望见了那个人的身影,陌生却又引人怜惜。他平复了七上八下的心情,面部表情变得很僵硬,高声出来:“我确实不适合穿红色,太过艳丽,您觉得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盛北辰锁起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嘴边勾起了弧度。她慢腾腾地扶着桌面起来,等脸色沉下来之后,再转过身子瞧他。
不远处的他一袭红衣,恍若一束红梅,身材修长如青竹,玉带束蛮腰,秀发似垂柳,沿着两鬓散落双肩,如画江山竟不及他的一分俊美。盛北辰看得如痴如醉,脸颊泛出红晕,待她缓过神来,连忙注目别处,漫不经心地道:“孤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这件衣服很合身,你穿上之后,更为动人了。”
即墨玉衡踏着轻盈的步伐,来到她的正前方,眨了下清亮如水的眸子,不由粲然一笑,柔声探问:“真的吗?”
注视着他的容颜,这个人面如冠玉,肤若凝脂,倾倒众生也不足为奇。盛北辰迟疑了片刻,耳根比秋的枫叶还要火红,支支吾吾地应声:“嗯,孤,总算等得值了,也算对得起宫廷里的那些裁缝了。”她心中咕噜:即墨玉衡,你回眸一笑,殊不知我已神魂颠倒,江山再美,怎敌你一丝笑意?
暗暗寻思话中的含义,即墨玉衡瞟了她几眼,这才想起,国君还穿着湿衣服呢。他弯下身去,垂着头,谨慎地道:“王上,您满意便可。我已经换好了衣服,冷,您去换衣服,不要冻坏了身子。”言辞间夹杂着关怀。
突然间,盛北辰发现了一件事,脸色陡然黯沉,厉声喊道:“站在那里别动!”她走到床榻边,弯腰提起一双鞋子,高视阔步地返回到他的眼前,嗔怪道:“你这个人也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为什么光着脚出来?”
他埋头看看,竟忘了自己没穿鞋子,站在冰凉的地面上,脚底不由生出了寒意,继而平视着国君,笑吟吟地解释:“王上,鞋子湿透,索性就脱掉了。”
此人对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了,他一改高傲的作风,变得友好谦逊,盛北辰觉得心绪不宁。她俯下身段,将鞋子放到了地面,起身道:“穿上!你记性这么差,以后怎么伺候孤?”语调逐渐变低。
有的字眼听得不太清楚,他呆愣住,凝神想了想,问:“您刚才什么?”
这个人反应迟钝,盛北辰在心里偷乐,仍然故作冷淡,提起嗓子讲道:“孤的是,你与旁人不同,所以不需要伺候孤,让孤伺候你也行。”察看他的表情,就是那种目瞪口呆的状态,她不禁莞尔一笑,“好了,不逗你了,孤这就去换衣服。”掉转身子离开。
屈指一数,来到云烟国有些日子了,即墨玉衡坐在床榻边思索,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耳边响起了脚步声。他慢慢挺起脑袋,放眼望去,只见来人长发及腰,披在身后,她不施粉黛,肤白胜雪,分外清秀可人,浑身透着不染尘世的美。
困意如潮水般涌来,盛北辰走到了床边,挨近他坐下,抿了抿红润的嘴唇。斜过头,她翘起眉梢,忽地抓住他的一只手,“你怎么还不休息,是在等孤吗?”
这个人的掌心有些凉意,即墨玉衡挪过身子,俊美的脸庞上隐隐现出一丝忧愁。“王上,您的话,是真的吗?”
被他这么冷不防地一问,她面露迷茫,握紧他的手,疑惑地询问:“什么话?”
“平生赏尽春色,只与一人共枕。那此刻,我有资格躺在您的身边吗?”试探的口吻,即墨玉衡表情凝重,想要取得一国之君的信任,必须要步步谨慎。
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就埋藏在心底,盛北辰盯着他,只好淡淡地笑了笑,肯定地回了一个字:“有。”
多么有力的一个字,即墨玉衡望着国君的眼睛,她的双目如同两汪泉水,是那么清澈透明,让自己背负着愧疚感。他心翼翼地抽开自己的手,速速站起来,目视前方,言道:“王上,不早了,您歇着,我睡在地上。”
盛北辰坐着不动,抬起胳膊肘,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地上凉,一起睡。即墨玉衡,能不能收起你的高傲?孤命令你,到床上睡。”语气很温婉。
他回首看着话的人,心中一惊,这个人给予的温暖,让自己如临深渊,害怕欠下,自然不敢收下。“只要是您的,我都愿意去做。”
“即墨玉衡,孤要的不是你愿意去做,而是你想去做。以后,无论孤什么,你都随心去做,不需要顾及太多。这深宫就像鸟笼,孤不想你活得不自由。”字字恳切。
无论这个人什么,都不该当真,终有一,自己会撕下她伪装的面具,即墨玉衡笑着:“有您在的地方,便是最自由的净土,我不舍得离开。”
她的脸上洋溢出笑容,心头却满是悲凉,暗自斟酌:即墨玉衡,你是不舍得离开,还是有目的未达成而不能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