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雪一直对书生‘拐走’李尘这件事颇有微词，只是因为李尘有言在先，所以只能如此。

“当初我们来到这里，就是因你的谋划一脚踏了进来，现如今又让李尘替你卖力，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书生的语气和态度倒至此还是很客气，他说，“王庭太一是了解我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变过初心，都只是为了人族的崛起，李尘身负人族血脉，我绝不会有加害他的想法和心思，似他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我才是真正的罪人。

至于让各位入梦，通过回溯来到太古，这的确是我的谋划，也是我的过失，凡此种种，各位有什么样的诉求，我都一力承担后果。”

王庭太一听他一番话，至此有些恍惚，好像终于将当年那个好友和面前这个人重合在一起，相同的坦荡，无论是否出于私心，都愿意承担责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句话之后，应该是勇于面对和承担，接着才是知错能改，只因做了错事，无论是谁，首先要面对的，都一定是承担其后果。

秘境里。

李尘并未因为刚才的阵法崩碎受伤，但他的眉皱得极紧，因为这一次的崩碎，代表着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龙舟在这种大规模的轰炸下虽然没有完全碎裂，但也只有框架完整，此外的那些神经和毛发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李尘没有立刻进行修补，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将这几十年所做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想得清清楚楚，确定修正了那些可能有些瑕疵的部分，才开始了又一次修补。

这一次的修补，比上一次更加缓慢，这是因为李尘有了经验，在每一次进行下一步之前，都要先进行一次对之前的检查，至少将可能会发生的意外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在此期间，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对剑牢和秘境的构想似乎都出现了一些偏差，这世上一法通便万法通的道理从未改变，诸如无论那些文人的诗文还是修行的境界，走到最后都是从世界到自己本身。

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对种种阵法背后逻辑的深入钻研，他发现其中的许多道理都能够推至修行和神通上。

因此，这个过程实际上也是他对剑牢和自身修行的弥补和精进。

······

······

秘境之外。

书生终究还是将一切告诉了其他人，只是没有面对李尘说的那么细致，但至少，众人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

听完以后，红雪问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将时间延缓，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既然一百年的时间，要做出这种阵法太过于紧张，一千年总归够了。’

书生叹息，“这样的事，我曾经已经做过，只是在空间通道的衍生上，无论我以神通将时间延缓到什么程度，好像最后都一定是在某个节点，才会有空间通道的出现，这个节点不以区域性时间上的延缓而改变。”

红雪沉默片刻，终于想通其中关键，“终究是因为我们的修为太低，自以为到了世上顶峰，实则真正能够影响的，只是一隅，仍旧是僻壤村长一样的自以为是。”

她这句话正是书生一番话后众人的想法。

王庭太一说道：“不论通道之外究竟是什么，我仍旧觉得，当今我等既然活在上界，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在眼前，等到将眼前的事情解决，才好说后面的事情。”

他所说的眼前之事，众人自然都知道是什么，在场众人，他对天道的执念最深，这和他当年亲身经历的太古末法不无关系，那是他永久的噩梦和执念。

玄立则说：“宇宙广大，本就该是无穷尽，绝不是以边界能够划分的，这样想来，佛法要渡众生，道阻且长啊。”

众人只当做没有听到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