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试图反抗，可随着黄芽的逼近，她身上的无形桎梏越来越强大。她甚至感受到了背脊骨的些许弯曲，如果黄芽的压制再强一点，她可能站都站不住，直接跪下去了！

难道这就是强大神识所带来的压制吗？！！

难道她今日必死无疑了吗？！！

黄芽的一掌终于来到，神识压制下的泉水连动弹一根手指头都困难，那一掌越来越接近她的天灵盖，她甚至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这会屎坨坨可能还在树洞里睡大觉，谁能救她？

没人能救她！！！

那一掌就快落下，泉水不肯罢休。她不相信自己会死，绝不相信！可现实告诉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她都已经被黄芽的神识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了，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人能凭空而来帮她一把吗？恐怕没有。

她恨恨咬牙，她确实技不如人，但她不肯就此放弃自己！

双眼狠狠盯着黄芽，试图使用神识进行最后的挣扎……屎坨坨说过，世界上有一种神识攻击之法，可以直接攻击对方的神识，从识海中击碎一个人。

但这种攻击之法是秘法，也是禁法。十年梦当年多番寻找，也未曾获得。

且使用者必须拥有可以碾压对手的神识力量……

黄芽的神识比她还强，肯定凝聚过炁海，神识范围至少在二三十米的范围。是她大意了。但屎坨坨也说过每个人的神识都带有自我防护系统，可同时也会有漏洞！只要能找到这个漏洞就能从漏洞缝隙中攻击对方。

黄芽的漏洞是什么？

是老爷？

黄芽与老爷有染，定然是为了修炼，为了功法。可她才十二三岁的年纪，难道不会对三四十岁的老爷感到恶心吗？

呵呵。

泉水低声冷笑。在那一息之间诵念起神识口诀，口诀带来的强烈的元神分裂的痛苦瞬间让她在黄芽神识的压制下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双膝跪了下去，黄芽的一掌也正好从她头顶擦过，带起阵阵寒风。

黄芽冷笑一声：“求我？呵呵，求我也没用！今日你必死无疑，等我回了周家，也要将溪水一起杀死，给你陪葬！”

从齿缝间艰难地憋出几个字：“你……休想！”

然后全身心地沉浸入神识口诀中，元神分裂带来的巨大痛苦绝对强过她对死亡的恐惧。

“呵，那就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吧！”黄芽再起一掌，泉水身上的压制也越来越强。

就在强大的云烟携带大量元炁击打在泉水的天灵盖的那一瞬间，泉水忽然睁开眼睛。

她所有的神识力量被凝成一道利箭。

突然破口质问：“你和老爷偷情的时候，难道不会感到恶心吗！”神识利箭直冲黄芽的元神而去。

黄芽的脸上闪过惊讶、疑惑、震惊，在那一瞬间的表情中却唯独没有羞耻，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羞窘！

泉水的识海轰隆一声，撞击到了黄芽强大的神识屏障之上，巨大的元神分裂的痛苦和神识反噬的痛苦让泉水吐出一大口鲜血，她的额头甚至被神识反噬凭空造出一条血口，血水哗啦啦流下来。

和老爷偷情不是黄芽的心结！

剧烈的元炁动荡最终击打在泉水的天灵盖上，她已经彻底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她的质问不仅没有给黄芽带来羞耻，甚至更坚定了她的决心。

只听“啪”的一声是黄芽打中泉水天灵盖的声音。

强烈的元炁在草地上惊起不小的空气震动，却又快速消散于空气之中。

黄芽收手，眼中有一些疑惑。

人若是被打中天灵盖，不死也要血花四溅，脑浆迸裂，怎么泉水没事？

呵。

忽然！

泉水飞起一跃，迅速拔下腰上那把三石送她的匕首，快刀斩乱麻，一刀插进了黄芽的天灵盖中。

一击致命！

毫无回转之力！

黄芽震惊地睁大眼睛，这样的神情最终停留在了她死前的那一刻。

下一刻，泉水也因为识海中剧烈的疼痛而摔倒在地上，额头那条小拇指长度的疤痕冒着汨汨鲜血。

……

泉水在决定杀黄芽之前以为自己至少会感到恐惧，结果什么也没有，甚至只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好像她天生就该如此一样。

最终她麻利地将黄芽抛尸到十年梦曾经被遗弃了三十年的那个半人高的草丛中的缝隙里。

黄芽的躯体甚至还被泉水刻意捆绑成跪地求饶的模样，死了也要为溪水的伤赎罪！

明明可以杀死泉水的黄芽，却以这样悄无声息的姿态败了……

这点是泉水怎么都没想到的。

她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大风掌打在了她的身上会毫无感觉，连屎坨坨也不知道。

许久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久而久之也被遗忘了。

……

解决黄芽后，周家小院儿总算安静下来了。

绿芽的私房钱不见了，给黄芽安上一个逃奴的罪名不需泉水费心。虽然从绿芽那里赚了点外快，可惜的是泉水根本没有办法在外面买东西。

金钱嘛，对现在的她来说连狗屎都不如。

她如今需要尽快提升实力，经过黄芽一役她才知道原来凝聚炁海和凡人的区别那么大。

凡人打通炁脉凝聚炁海后，既能调用神识，修炼法术。炁海中的元炁汇聚到一定程度既能冲破少阴脉修炼到更高的境界，实力也更近一层。

黄芽的炁脉修为或许很一般，但她凝聚了炁脉，在境界上与凡人产生了本质的差别。

泉水的实力还是太弱了，在凝聚炁脉之前，她的神识修为必须要达到能够自保、甚至保护他人的程度才行。

认识到这一点，后来的日子泉水将溪水的伤治疗好以后，就沉入了修炼之中。

她本想也教授溪水和三石新的修炼方法，可惜每个人只能同时修炼一种功法，十年梦接受掌门后原先的功法早就没有了，无极功法又是门派秘传。溪水等人还是练着从绿芽那里买的功法，等她修炼到少阴境进入门派传承后，就能传授她们新的东西了。

此后的日子泉水除了偶尔入围栏中打一点小兽回来填肚子以外，其余时间都用来修炼了。

反正是住在山里，两个人白天的时候躲着一点不被人看到，倒省了些麻烦。

早上的时候，她坐在溪水中修炼神识口诀，中午修炼拈花手，下午和屎坨坨一起整理背诵十年梦的记忆，晚上修炼到凌晨。一日只需要睡两三个时辰，也精神满满。

但自从上次神识反噬，她因为传承的缘故万幸没有毁掉识海，额头上却多了一条口子。那不是外伤造成的伤口，那是南灵派传承在为保她性命的情况下从她识海中开辟的一条缝隙，用来卸掉当时反噬回来的神识。

“噗噗噗。”你真是疯了，竟然和凝聚炁海的修士拼神识！从今以后你每修炼一次神识，将会比从前困难、痛苦数倍不止，现在你怎么办？

泉水叹了口气：“我要是晓得她那一掌跟猫爪似的打在我身上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肯定不拼命了。”

屎坨坨真是恨铁不成钢。

气呼呼地叉着手躲到树洞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