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幽色出凡尘
作者:焱焱凡星 | 分类:仙侠 | 字数:7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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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冰与火之争——上
“墨公子,又见面了。”
墨流尘等人转过身看到了向他们走来的纪沐云。
这句话语境殊深,墨流尘心中自是明白他那咬文嚼字的伎俩,并无回应。
凡星却与清冷的墨流尘截然相反,她满面春风迎上纪沐云笑言:“谢谢纪大人救了我们!”
“纪大人?你我才定了情怎么还叫大人?”纪沐云一半试探一半狡黠并没有把墨流尘放在眼里。
“定情?”
墨流尘不可置信,心中大石碎裂成沫隐隐生钝,他缓缓凝望顾凡星希望她能出言解释告诉他,纪沐云此番是欺人之谈。
凡星亦是不由自主回望着墨流尘,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或是该说些什么,眼中仅有的无措和彷徨也被墨流尘移开的表情掖了回去。
纪沐云旁观二人神色,亦是桀然。
在一侧许久未言语的花婆婆哑着声音低头道:“多谢将军,叫我花婆子捡回了一条命。”
纪沐云移了目光扫向花婆婆,见她双眼青白混浊又是周身的毒花气息甚是不舒服:“你便是这花牢的守卫?”
“正是属下!”
“如此老迈怎镇得住花牢中的劣徒?”纪沐云疑惑道。
见花婆婆许久未答又道:“罢了,你既然是楚儿安排在这里的便有她的道理,今后就继续守着花牢吧。”
“怎可如此?”还未等花婆婆应了这声令,凡星就忙替她不公道:“婆婆年岁已大,又是如此不便”
一边说她一边指着花婆婆的双眼:“这牢中不知都是些犯了什么罪的人,怎可留她在此?”
人生结交在终始,莫为升沉中路分,这是凡星在永安城混迹多年的经验,本着这一点万事都有人相助,来到此处更是受了花婆婆竹米竹酒的恩惠,岂能抛下她不管不顾?
“你说是吧,墨流尘!”
凡星希望能有人相应而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不想身旁之人自纪沐云说了方才那句话时便像块钟石一般杵在当地不发一语。
纪沐云似是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话,他环视一周散了眼中忧虑之色:“凡星,这花婆婆住在此地也有十余载,对这里万般孰知,现下出了楚儿这档子事耽误了你我行程和时间,皇上这便要叫我回宫去了,你我二人带着她不仅多有不便,况且她也适应不了花牢之外的环境!方才师兄已将花牢封印打开,此后闲置了这里便罢,让这婆婆也享些清静之福。”
一番言语九分道理,花婆婆听闻弓腰颔首连连拜谢。
“师兄?......”凡星这才反应到正事儿上来:“你果真是万兽林之人?”
纪沐云波澜不惊,道:“是!我是万兽林之人,这件事情抱歉对你有所隐瞒,但是此时此地我想不是能说话的地方。”说着他瞥了一眼身侧似是被风化的石头脸墨流尘。
凡星自小识得眼色周身都是小聪明,她顷刻领悟回道:“你的事情不用告诉我,怎样我都是信任你的!”
她不知道朝廷与万兽林的关系,更是不知道万兽林为何封林御外,身为一介平凡百姓知晓这些与自己也并无用处,如何让自己过的舒坦才是正道。
凡星回身与花婆婆拜别:“婆婆酿的竹酒甚是好喝,有机会希望还能再来拜会叨扰!”
花婆婆回了回礼:“凡星姑娘,记得这花牢中有我老婆子便好,今后姑娘有什么需要老婆子帮助的尽管来寻我!”
纪沐云神色异样,他没有想到仅仅两天的时间,顾凡星竟然和万兽林出了名的倔婆子有了交情......
花婆婆随即转身寻向墨流尘的方向正色道:“墨公子,我花婆子昨日施恩于你,今日你救我一命,本是两两相抵,但我花婆子还是要厚着这张老脸求墨公子一件事。”
墨流尘这才有了动静,虽面上仍然不悦,语气却和缓不少:“婆婆你说!”
“墨公子,我知晓这世间人情似水分高下,世事如云任卷舒......你二人此番离去,不知还会否想着我老婆子,会否再来看看我这孤妇,所以虽然你救了我这草芥之命,但是之前的交换之事我希望还能作数!”花婆婆面色坚定,但言中尽是恳求之意。
墨流尘霁颜:“自是作数,如若不信字据为证。”
花婆婆听闻此言亦是面色解颐,佝偻着硬邦邦的枯背再三拜向墨流尘。
凡星知晓墨流尘对人也是个外冷内热的,诮道:“婆婆莫要再拜他,您年纪这般大了,墨流尘如何能受的住!”
墨流尘嗤声轻哼又臭了一张脸别向一旁......这婆婆面容虽老态但最多也就知天命,满面皱痕皆是与花牢毒花有关,纵使她耄耋期颐年过百岁也不可能长过自己,凡星这般话说的无凭无据但又无法反驳,叫墨流尘更堵了脾气。
......
一行人别过花婆婆便出了这花牢,花婆子知晓纪沐云方才要她继续留在花牢并不是说与凡星听,而是说与自己!
万兽林不比人间,在有些事情上重义并视事斟酌用法,这里法必明,令必行,她妄想凭借外人出牢即是天方夜谭,所以也并没有寄希望于他二人。
第五十五章 冰与火之争——上
但天降机缘于她,便叫她如暗夜之烛有了希望,老天从不绝人,只有自己才能把路行绝。
她聆听三人离去的脚步,忽然察觉这花牢解了封印之后转瞬便有了暮云秋影照竹林,凉凉簌意袭满院之意,动了动嘴角转身回了屋。
......
猫鼠不同眠,虎狼不同行堪堪便指的是这三人,墨流尘与纪沐云行走在凡星左右两侧不发一语,愣是把这还有些暖意的万兽林尽染的冰冰凉凉......
凡星拖拉着步子想找些说头让二人气氛有所缓和,但还未开口便被纪沐云截住:“这二日身子可还好?”
凡星顿时松懈下来,正要说话又被墨流尘截住:“自是非常好!”
纪沐云咬了咬牙但不想在凡星面前失了风度便绕过墨流尘又向凡星询问:“这花牢吃食甚少,饿坏了吧?”
“竹酒竹米皆是珍馐,我二人大快朵颐酣畅狂饮,何来饥饿之说!”
墨流尘忽然又擅自接住纪沐云的问话。
凡星从不知墨流尘答人疑问竟如此爽快,从未见他主动多话,今儿倒是见了个稀奇!
纪沐云忍了忍复而再次无视墨流尘:“今日先在林中天泉旁边住下,待明日我便先送你回永安城,晚上我可以带你品尝万兽林中的香花酒,味香甘醇,也不易醉人,不会再像上次你我二人饮那桐酒般出丑了。”
凡星听到此言有些悻悻,区区桐酒怎能醉她,怕不是困意袭来没有招架的住吧......她心里还惦记着为爷爷寻取若木,此番又是无功而返,心中难免失落。
还在思绪中她便听到一侧的耳中又传来了墨流尘的声音:“香花酒?哼,听着便娇柔造作!怎能比的上在花牢中我与凡星共饮的竹酒!”
凡星惊诧的侧头看向墨流尘,他的嘴皮子何时这般犀利......
正要阻拦另一边的纪沐云更是不甘示弱:“凡星,我二人定情之日,那桐酒便是见证,你喝多昏睡在我身侧,现在想来倒要感谢那酒......”
“凡星,你可曾记得昨日喝多竹酒在我怀中搂着我的脖子做了什么?”
“什么?”
顾凡星和纪沐云异口同声......
只不过顾凡星是一脸的懵,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但又有些胆怯心虚的疑问,而另一边则纯是怒吼......
纪沐云实在是有些怒气填胸,他嗔目切齿仿佛恨的牙痒,瞬间失了气度。
凡星同时听到纪沐云的吼叫不禁呆滞当地,今日真真是叫她大开眼界......万年冰块的墨石头此时能言善辩能说会道比那枝头的麻雀还要聒噪!往日里雍荣闲雅谦逊大气的纪沐云今日竟像个争嘴的孩子一般不甘落在下风......凡星挠了挠脖子,又如那庄稼汉子一般搓了搓脑后,不知该如何应对。
墨流尘听到凡星和纪沐云同时问起,本想说出实话给纪沐云一个下马威,但想到凡星就在面前,如若将昨日之事大喇喇的讲出来,她一女子将颜面何存......
他怔了一下回应:“做的事情多了,我难道要事事都讲给你么?”说完他继续冷脸向前迈步。
这句话本想止了此事,却不想骨子里不善言辞的墨流尘言多必失,此话一出更是雪上加霜......
纪沐云急忙追身而上急道:“你二人究竟做了什么?”边说边拔出金灵剑指向墨流尘。
徒留顾凡星一人凌乱于风中......
风萧萧,剑凛凛,两人所言的醉乡均是迷情悠悠,谁都不愿输给对方。
墨流尘周身寒气逼人,往日里白皙净透的脸庞此时在寒凉之气下更是通透如冰,他足下的青草繁花霎时间悉数敛起,似是也惧怕这冰火之争。
纪沐云直举金剑朝着墨流尘的面门,满目怒火,发丝被热浪腾起倒竖剑眉,似那鬼王一般欲要灭了这世间万物......
眼看二人眼神对峙即将达到沸腾之际,顾凡星急忙拔腿上前,甚是心慌的站在两人中间。她武功不高但能感知到两人出了多少功力,此番居于正中,左边寒气逼人冰凉刺骨,右边烈焰灼灼赫赫炎炎,她心惊胆战骨寒毛竖生怕二人怒火攻心出了功力误伤自己,忙不迭的张开双臂示意二人缓和情绪。
她讪讪笑道:“两位好汉,今日我三人已是被那楚儿折腾的筋疲力尽就不要再为这毫无意义之事缠斗下去了,都歇歇火行吗?”
说着她尝试用手轻轻按下纪沐云的金灵剑,又面对墨流尘露出谄媚的笑脸。
她内心苦如黄连却只能自己化解这苦楚,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恶事才能遇见这种事情......若是邹瑶在身边就好了,起码那两人真打起来,邹瑶能分担一半的伤痛,不至于叫自己独亡......
纪沐云和墨流尘皆是仇视对方一动不动,似乎在做孩童戏耍之时的游戏“木头人”谁先眨眼谁先动便会输......
凡星心道:“再不来点顾氏策略,这二人定会站到天荒地老、化山成石......”
她转了转眼睛忽然捂着胸口瘫倒在地,抖动着嘴唇哀嚎:“哎呦呦哎,刚才在花牢像是吃坏了肚子,我不会是中了毒吧!”
口中的喊叫声凄惨无比,额上更是硬生生挤出数条青筋,她咬着嘴唇不停的颤抖,像是趴在仙人球上一般腾跳挪移数法并施!
墨流尘与纪沐云见状皆是一惊急忙上前探看,墨流尘见她抖的如此厉害像极了凡间神婆附身,登时急了眼忙问纪沐云:“这万兽林有何毒物能让她如此筛抖?”
纪沐云也是第一次见此情形心中惊骇不已,他按着顾凡星手臂道:“未曾见过毒物能致人于此,现下快带她去那天泉,天泉能解数毒,不知对她可有用?”
见两人缓和了情绪商量着如何解救自己,凡星心中早已是脱颌大笑!
想当初自己混迹永安城时,什么世面没有见过,莫说假扮中毒,就是装死,那真正的死尸都要钦佩她万分拜她为师!这伎俩不知叫她躲过了多少祸事,眼前二人真是没见过世面!
正洋洋得意之时,她忽然发现两人间的气氛又有些诡异......
“顾凡星与我已经定情,我来抱她!”
纪沐云扯住顾凡星肩上的衣衫,衣襟狠狠勒住了凡星的脖子,她喉咙一滞,还未等反应又被墨流尘掐住后脖颈,听他道:“今日她便已经嫁给了我,你也看到了,我的妻子我来抱!”
凡星被二人左扯一把右拽一把头皮擦在地上疼的她生无可恋......
呵呵......冰与火之争,伤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