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肖云锋冰冷的声音，像是没有丝毫感情一般，冷漠又显得严肃无比。

裘雨芳听在耳里，就像是听到儿时的自己在被父亲逼着学剑一样，那时候的她才多大一点儿啊，连软剑都不能利索的拎在手里，更别提是把它们挥舞的多么出色。

烦躁，莫名的烦躁。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把气势倾泻，再反反复复做出连自己都看不下去的行为。

裘雨芳越发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了，同时也格外不满肖云锋此时的行为。

“再做一次，若是再做一次还是做不好的话，我就不做了！”

心里这般想着，裘雨芳收回了气势大口粗喘着气。

令她没想到的事，不等她先开口反对，肖云锋已经开口结束了考核：“好了，就这样吧。”

和往常一样，不悲不喜。

裘雨芳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这般冷冰冰的肖云锋，明明他先前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明明他跟玉月姐姐说话时就开开心心的，为什么一到我这里就……

“不行！我还要再来！”

原本是要耍性子耍无赖，又因为被肖云锋提前放弃，激起了心中的斗志。

肖云锋深深看她一样，淡淡道：“你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不要！天色还早，我还能做很多次，我一定可以把气势放到你满意为止，我……”

说着，又忍不住想哭。

肖云锋挥了挥手，示意不知所措在一旁的西玉月先避开一下。

随后来到裘雨芳的身前把她的雨芳剑强行夺下，放置在一旁。

问：“裘雨芳，我知道你每天都有很刻苦的在研习武艺，我也看到你手掌新长出的茧子，看得出你是真心想变强，可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练什么吗？”

闻言，裘雨芳试着猜道：“是足以打破现在的更高深的剑术？”

肖云锋摇了摇头，负手看向空旷的演武场：“这是其一，但最主要的是锻炼心境。”

“你还记不记得岳千秋，他就是以武证道，用枪法从狂流期突破到的出尘期，不止是他，你爹也是如此。关于这一类以武证道的做法，早在一两年前，甚至是更早的时候，你是不是听人说罢还会觉得他们这样很厉害，很值得钦佩？”

裘雨芳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不说是一两年前，她直到现在也觉得他们这一类人十分了不起。

但是靠着一柄武器和自己对招式的理解，就能突破境界，这比使用腾蛇果突破境界的她来说，肯定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吧。

然而……

“事实上，他们一点儿都不值得钦佩。”

蓦然抬起头，裘雨芳看到肖云锋的眼神里有着可惜，还有着些许不屑。

“入境和气定，狂流和出尘，破罡和清玄，这三对之中无论哪一个，都是以两个境界为一个阶段，是可以直通到达。”

“狂流期的武客会卡在出尘期的关口，不是因为自身的功法不如意，也不是因为什么很难的原因，它仅仅是身体本身对内劲、对天地之势掌握的不够高，所以才要用自己所擅长的方面硬生生去弥补。”

“可这样一来，他们自身的内劲，他们对天地之势的掌握程度又是否提高了呢？当然没有。”

左右手分别一摊，肖云锋轻松凝聚出一朵虚叶冰莲和一朵五种属性同在的虚叶冰莲，随着他轻轻一抛，两个冰莲顿时悬浮在不远处的空中，四射着美轮美奂的夺目光芒。

“你看，这种使用内劲的技巧，他们就不会。你也不想一辈子学不会这种技巧，只知道闷头把雨芳剑一遍又一遍的舞弄吧？”

抛掉了两朵虚叶冰莲，肖云锋又伸手一招越过数个树洞拿回了自己的鳞笼意。

他像是在显摆一样，手上一股内劲注入顿时便为棍身之上加持了一层焰火，焰火之热，仅仅是站在一旁也让裘雨芳感到脸上有热浪直扑。

这是鳞笼意特有的用法，也是肖云锋费尽心机专门打造出来的用途。

裘雨芳自一开始就见识过，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又为什么要这样……

“给你，你来试一试。”

抬手接过肖云锋随手扔来的鳞笼意，棍身是灼热的，握在手上时能感受到掌心处正被火辣辣的烫着，赶忙凝聚了一层内劲在自己手上，这才好过一些。

这时，裘雨芳又想起肖云锋每每使用鳞笼意时可不曾在自己手上附加过什么内劲。

遂又一咬牙散去了掌心上的内劲，任由滚烫的鳞笼意把自己的手掌烫地通红，她就是一点儿都不松手，与它犟了起来。

肖云锋见她突然如此，出乎意料之外，但也颇觉安慰。

虽然裘雨芳现在所做的事跟他准备继续说的事并不是很相干，但他看到如此一面的裘雨芳，心里还是不得不感叹时间最终还是会让人成长，想当年裘雨芳哪里会做出这种事，别说是让她去握着一个滚烫的棍子了，就是逼着她，扬言要打她，她也不见得就会服从。

终于，鳞笼意上的灼热降下来了一些。

裘雨芳不忘肖云锋先前所说，试着把自己的内劲一点点渡入到鳞笼意中。

“……”

毫无反应。

又一遍，再一遍。

明明肖云锋就能很轻松的把内劲渡入鳞笼意，且她自己使用雨芳剑时也是通过把内劲渡入来增加它的强度，让它变亮等等，偏偏鳞笼意就……

“我……我做不到。”

屡试无果，裘雨芳不得不正视了自己的弱小，惭愧地垂下了脑袋。

肖云锋摸摸她的脑袋，轻笑道：“其实不只是你，除我之外没有人能做到。”

“啊？”

裘雨芳张大着嘴，一脸讶异的抬头看向肖云锋：“那你还让我……”

“哈哈哈！”

肖云锋大笑两声，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般。

随后正色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即便如今的我已经看不上那些以武证道的人，可这是我的事，不是他们的事，在他们自己看来，这就是让他们最骄傲的事，无关别人如何去看，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