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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直开……

直到夕阳西下，在距离盛世电视台北边足有六十余里的地方，赵仙客一行人才看到了一座圆形的建筑物。

“这么偏？”

赵琳有些嫌弃，浑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赵仙客：“话说，花钱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盖演播室，意义何在？”

“咳”

赵仙客咳嗽了一声，然后看向陈雅芝：“谁的？不会又是你那天钱多烧的慌,盖出来玩的吧！”

陈雅芝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傻。”然后叹息道：“黄玉电视台的。”

“黄玉？”

赵仙客愣了一下，然后陡然也泛起了一些疑惑，在这儿盖演播室的意义何在？

“对。”

陈雅芝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道：“黄玉电视台跟你我都不一样，尤其是你，你现在是越活越滋润了,但是,黄玉电视台却是真正的在苟延残喘，说是咬牙坚持也不为过。”

赵仙客摇头……

跑到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盖这么大一座演播室,能不苟延残喘吗？

你又没有优化界面。

吱呀，

车子刚刚停下，

然后就看到一名蹲在黄风里，脸颊被风吹的泛红粗糙，有些过于瘦，弯腰驼背的中年男人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的跑过来对刚下车的赵仙客伸出了手：“赵台长对吗？您好您好，我是黄玉电视台的台长黄杵，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名字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老远就能感觉到霸气扑面而来，真正是少年才俊，惊才绝艳，姿态……”

赵仙客急忙握住了对方的手，可以了，不要硬夸了，有点头晕。

黄杵尴尬的一笑,然后又急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手，跟陈雅芝握了一下，表达了一长串的谢意，然后一边开门，一边继续道：“赵台长，你放心，我这演播室虽然空置了很久，但是，水水电电却是一直都没有断过，绝对的打扫打扫就能用。”

赵仙客打量着周围，问道：“这里最多能容纳多少人？”

“二三百，三四百，甚至四五百都没有问题，开了……”

黄杵急忙回头回答，然后一把拉开门，这门应该也有些年限没开了，略略有些生锈,不过,进去之后，确确实实有电，而且，整体而言，甚至不打扫直接用都没有问题。

“这便是化妆间，休息室，然后再往前是主控，也是导播室，导播室过去就是主舞台，主舞台……”

正说着，

黄杵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那种声音蛮大的杂牌机，黄杵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看了一眼电话，还是急忙对几人点点头，然后走到一旁接电话，隐隐约约能听到电话里传出几声咆哮：“能不能干？不能干滚。”

陈雅芝摇摇头，贴着赵仙客耳畔介绍道：“村镇电视台艺人艺人留不住，广告广告解不了，所以，绝大多数的村镇电视台台长都几乎是同时做着俩份工，用其他工作赚的钱来补贴电视台。”

赵仙客愕然，旋即又觉得理所应当。

等待了几十秒，

黄杵走了回来，一张脸有些尴尬：“赵台长，你看我这……”

赵仙客其实还是挺满意这个演播室的，只是各有各的难处，失落归失落，赵仙客还是点头道：“没事，我们明天再来看也一样。”

“不是，不是。”

黄杵急忙摇头：“不是不让您看，就是，我这边确实有些事，您看您能不能尽快订下来，或者给一些押金，然后我就直接把钥匙交给您，您随便看。”

赵仙客想了一下，直接问道：“您这一个月的租金多少钱？”

黄杵的眼睛，真的是开了灯一样的明亮：“赵台长果然不愧是少年英杰，快人快语，干脆利落，大方……”

赵仙客无奈的按了一下太阳穴，

黄杵急忙停下，有点尴尬，不过，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道：“您看，十万一个月怎么样？”

十万？

赵仙客一个好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临市那个演播室虽然交通确实便利，但是，一来比这个小，二来不如这个干净，却也需要一个月一百四十万，而且，不让一个月一个月的租，赵仙客这次去就是抱着，算是求一求人的态度，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把租金或者租期无论那一个说动说动，

否则，

不租也得租。

而现在？

赵仙客也不趁人家病，要人家命，干脆利落道：“好。”而如果说，赵仙客只是惊喜的话，那黄杵就是狂喜，甚至浑浊的眼珠子都淌下俩行热泪，双手握着赵仙客的手，用力摇晃：“谢谢，谢谢。”

然后急忙就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就掏出电话：“老李，通知大家，回来干活。”

赵仙客有些发愣，

陈雅芝在旁边轻声道：“这就是村镇电视台，这就是瞎**盖房子的后果。”

赵仙客恍若完全没有听出对方话里的提醒，抖了抖黄杵留下的钥匙，便顺着走廊往主舞台走去……

主舞台很漂亮，也很大，唯一有些可惜的便是由于主舞台占地面积太大了，观众席位被设置在了二楼，居高临下给人一种观众看木偶戏，或者古罗马那种斗兽场的感觉。

摄像机不太好拍观众席的反应，幸好，这又不是《我是歌手》，所以还能凑合。

陈雅芝：“设计还是设计的不错的，就是人最应该是还是脚踏实地，这演播室要是放在二三线电视台身上，绝对是相得益彰，人家撑得起，但是，放在村镇电视台就……”

啪啪

赵仙客懒得理她，大姨，这么爱说教，领养个孩子吧！拍手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然后命令道：“时间紧张，去个人通知一下张恒，让他带几名工人过来，咱们今儿就幸苦一下，把这地方连夜收拾出来，然后明天下午，准时开录。”

程语，朱平，赵琳点头，然后各自去忙碌。

赵仙客便顺着走廊，离开了主舞台，准备去其他房间转一转，陈雅芝默默的跟了上来：“其实，黄玉电视台还有一点跟咱们不太一样。”

“嗯？”

赵仙客扭头看她，

岁数大是岁数大了些，养眼。

况且，他虽然不是一个喜欢探究别人身世的人，却不妨碍有人愿意讲的时候乐意听，

“因为，你我一直都是村镇电视台，从没爬上去过，而黄玉电视台一开始却不是村镇电视台，而是三线电视台，它是从三线电视台掉下来的。”

赵仙客瞳孔颤动，难以置信：“被成功电视台拉下来的？”

“嗯？”

陈雅芝也瞪了一下眼睛：“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然后无奈的摇头，她有时候真怀疑究竟赵仙客是这片土地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是自己是……

“这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成功电视台也是被拉下来的之一，只是没掉到村镇而已，而且，人家以前也不叫成功电视台，它是被平鱼买下来之后，改的现在的名字。”

赵仙客苦笑了下：“是我满脑子都是平鱼了，你继续说。”

摇摇头，

陈雅芝继续讲述。

这在当年其实也是蛮轰动的一件事，因为，有一家电视台在五年内，出了几十首金曲，硬生生的用七八张爆款专辑，将数名不入流的歌星捧到了一线，二线，甚至是歌王歌后的位置上去，将原本是二线的成功电视台前身以及原本是三线的黄玉电视台都拉了下来，自己爬了上去。

然后，

这俩家电视台便开始了不可避免的沉沦，只是成功电视台原本的台长到底是有些壮士断腕的精神，只是坚持了十几年，便把电视台卖给平鱼，获得了自由身，离场而去。

但是，明显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黄杵的爷爷，父亲，他，就明显没有这个勇气，反而是一直坚持，一直走下坡路，直到成为了村镇电视台，而现在，他的降级通知书已经到了尽头，降级为电台，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赵仙客听的有些唏嘘，却也只是有些唏嘘，相比于这俩家电视台的沉沦，他有些更好奇：“升级上去的是那家电视台？”

陈雅芝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沉声道：“黄金时代电视台。”

“黄金时代？”仟仟尛哾

赵仙客愣了一下。

“没错，黄金时代，他们靠着首席作曲人楚星的力量，几十年内便完成了不可思议的从五线电视台到距离省台也只有一步之遥。”

赵仙客缓缓回过神来……

楚星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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