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观察的真仔细。”

张云舟当然不会说，有些是丁炎告诉自己的，也不能深入的，和只有几面之缘的女孩谈论什么，只点到为止。

至于和她有相见恨晚的那种熟悉感，那就慢慢靠近，算是一个忘年友，不能一下子表现的过于亲热，反而吓坏了小女孩儿。

“有些事情如果想不通的话，就把它放下，或许过不了多久，自己都会释然了，要么就是外部环境发生了变化，一切迎刃而解了也说不定。”

楼薇没有再说什么，眼神澄澈的微笑着点头，想这么多是没有什么用，那就暂且甩掉这些没用的好了。

“我现在倒是有兴趣听一听你和张一萌的故事。”

楼薇又笑，并且笑得有些暧昧，她是故意的，为了让气氛轻松一些，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回想，受压制的那一段时间：“你认为我们之间有故事？”

“应该说我认为你的故事和她有关系？”

“这是亲属代替来质问吗？”

张云舟并不因为这反问而显得尴尬，反而是坦然的答道：

“你明明知道不是。”

“看在你今天提供了这么多有用的干货的份儿上，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在工作场合谈论私人的事情也并不感觉为何，不知道是因为现在是午休时间，还是因为两个人，算是一见如故。

“你也知道根本不是好奇心！”

楼薇盯着他，像是想从中看出什么一样，张云舟旋即失笑：

“那你姑且当做好奇心对待吧。”

“我们两个是舍友！”

这就是楼薇对她与张一萌关系的最简单的定义，这张云舟没有想到。

“你就不好奇她是怎么和我说的吗？”

“其实这些根本不重要，她应该说的和事实出入不大，可能带些感情色彩，但是我都能够理解。”

“你这么豁达，倒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

“你一天没有谈过恋爱吧？”

张云舟眉毛挑了挑，用表情印证了她猜的是真的：“何以见得？”

楼薇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好像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算了，也没什么，她的男朋友，我们共同的师兄，东金融土建系的，叫做屠舒朗，阳光帅气上进，人品才气俱佳……”

楼薇从不吝惜对舒朗的夸奖，反正这些都是事实。

“所以后面的故事很狗血了？”

至于那时候张一萌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她一个字不想提，不是她大度，而是张一萌占据了自己太长的时间，没有一段是愉快的。

“我觉得还算正常，可是在张一萌的角度看来，可能是有些。”

“嗯？”

“在他们毕业的晚会上，师兄作为优秀的毕业生代表，上台演说趁机告白，告白对象就是您侄女。”

虽然后来师兄和自己说那时候的告白对象是自己，首先是由于自己将信将疑，再者，现在面对的是另外一个当事人的叔叔，也要以看到的实际情况为先了。

张云舟没有想到张一萌说的男朋友出轨楼薇竟然是事实，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楼薇好像看穿了张云舟此时的心理，不急不缓的继续往前讲，就像面对一个老友一样，反正她现在也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当时我和男朋友权恒就在台下，见证了这一刻。”

这更让张云舟意外，原来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看来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故事，比起一开始只是想化解侄女儿与楼薇之间的矛盾，现在她倒是对故事本身感兴趣了。

“没过两个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权恒就离开我，独自去了尼德兰读书。”

说不清楚他是什么原因离开，也不算是敷衍，因为到现在，也不是那么清晰，就只好实话实说的一句掠过去。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是我实习的时候，遇到危险，还是正式工作的时候遇到困难，当然大部分是生活上的，师兄就会突然出现，就算是不能帮我解决什么难题，也总能安慰两句。”

“所以萌萌说，那个师兄在和她谈朋友期间出轨了你，是真的？”

不怪他这么直接，那时候张一萌哭成什么样子，现在他记忆犹新，心都被哭的软到不行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好像从实习还没有开始，他就明确的告诉我们，他们已经分了手，而我这个师兄的人品，我是相信的。”

楼薇又想了一下，决定补充一下具体的时间，让他自己判断。

“好像是08年的年末。”

说了这么多，楼薇没有发觉，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并不是工作上的关系，也不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种前辈与后辈的关系，更像忘年交，好像也不全是。

张云舟回想着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是这个努力回想的动作，让楼薇明白了，他今天和自己说这些，并不是闲暇之余的放松。

那他到底要知道关于张一萌的什么呢？楼薇的心思也在飞快的转着，一个长辈对自家晚辈的关心，涉及面实在是太广，还好，从自己这里要知道的，大约也就只是从这感情里有没有受到伤害了。

“再后来我就和她在同一个市里工作了两三年，这个大约你也知道的，再后来我就辞职了。”

对于楼薇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和自己那个张扬的侄女在一起工作的经历，张云舟就明白了，大概她轻描淡写隐瞒下的，就不是自己知道的，在工作当中，一步一步的向自己告状讲情，打压楼薇这些了。

“几个月前，就从权恒刚回来那天开始，我决定试试做他女朋友，没多久就失败了。”

对于楼薇的认识，又多了一些，张云舟觉得自己最初的眼光并没有错，凭着对自己的委屈隐忍不发，就是个有责任心的。

“是不是落下了什么，没有说？”

这个时间节点，事实真的不应该想张一萌说的那样了。

“那些我主观认为的，没有必要在说出来了。”

看来她真是个聪明的，就这一句话，说明自己并不是主动出击的一方。

“你把我当成张一萌家长的身份，所以才会保留许多事实吗？”

“我说的就是事实，客观角度的。”

“要是别人听见咱们这个谈话，还以为你就是张一萌本人呢，明明就是你站在她的角度说话了。”

是呀，那些明里暗里的讽刺不算，一个又一个的大的小的手段，让自己陷入了一个一个大的小的工作上的困境，这些，楼薇都没有说。

“反正现在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和她要争抢的对象也没什么关系，在我这里，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你让我转告给她的话吗？”

“这个……”楼薇犹豫了一下：“其实我早就不在乎她怎么看我了，我只不过希望，在诋毁我的那些人中，以后不在有她就好了。”

无论是周乐宇事件当中，还是近一段简繁对自己发飙的这一次小风波，骂自己的推手，那些证据和传言，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只不过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楼薇就觉得清者自清罢了。

这些张云舟并不了解，但是，很显然，从楼薇这里也得不到什么确切的细节了。

更不能去问张一萌本人，她除了撒娇发脾气，让自己帮她，就不会实事求是的说话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假如……哎……我会看好她的。”

“谢谢你，张老师！”

不知道为什么，总不想让她把自己叫老了，自己明明也不到40岁，怎么她叫丁炎老大，当成同辈，自己就怎么成了叔叔辈，宽泛的说起来，明明苏罄玄是他们共同的老师。

“都说了叫我云舟。”

楼薇笑了笑，无论张云舟回去之后是劝张一萌也好，还是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继续帮着她找自己的茬，虽然在楼薇的认知里觉得张云舟并不会这样做，但她还是做好了准备。

本来觉得这种私人话题就结束了，张云舟却兴趣正浓的样子，马上转到了权恒。

“所以姓权的那个小子，是你最终的选择？”

楼薇不知该如何回答，被人直接的这样问，并不是自己的闺蜜，她真的有些别扭。

“这……你放心，假如张一萌有心去找师兄，我肯定不会因为有没有和权恒有什么结果，而对他们有所影响的。”

看着张云舟还在思考，她马上又补充一句。

“而且，我和师兄真的没什么关系，过去也是，每一个时间点儿，我都能保证，其实当时我很努力的想要……可我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