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小口吃着豆花，香味、辣味、甜味、鲜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入口即化、唇齿留香。见她吃得香，卖豆花的老妇人极有成就感，她人老了就喜欢看鲜活漂亮的小姑娘，特别爱看她们吃豆花。

梅香注意到老妇人的目光经常停在这边，她脸露不解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冯姐姐现在在哪里落脚？”

“不过随意落脚，你呢？”冯芷反问。

梅香急忙说道：“七日前从盼波楼出来后包袱就丢了，现在走走停停，不若奴家跟着冯姐姐一块吧，也好做个伴。”

“怕是不方便。”且不论苏家发生了这样多事，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她也不想把梅香带回去，毕竟彼此不熟悉各自又有那样多的经历。

梅香一脸失望，她不自觉垂下头。

“我记得你也是京城来的，为何不回去，你父母亲人呢？”冯芷有些不忍。

梅香说道：“奴家父母皆是普通作坊里的工人，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姐妹，所以奴家在家也是闲吃粮食的，就算回去了过不了多久也会被他们卖掉。”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冯芷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自己的人生尚不知如何继续，更何况别人的呢，她并不了解也说不出任何有用的建议。还是年纪太小，不管是她还是梅香。

二人一时无言，最后互相对看了眼，冯芷起身付了铜钱。

吃完豆花就有些漫无目的了，冯芷去了果脯摊子买了两包分了梅香一包，梅香接过连连说谢。正当冯芷在考虑要不要提出分开时就看见一家酒肆门口苏灼正大步走出来，身边跟着两个人。

“苏哥哥……”冯芷不知道要不要去喊他，他今日还休息可看样子不像是闲着。她不想打扰便背过身去装作没看见，反正离得有段距离，可她却忽略了自己一眼就能看到远处的苏灼。

“冯姐姐，奴家方才听见你喊什么哥哥，你有亲人在川春县城里？”梅香说着一脸羡慕的样子。

冯芷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和你一样都是京城过来的，怎么会有亲人在这？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现在身上还有几两银子，太少了你不要嫌弃，你赶紧想想你要到哪去，我觉得当众卖艺不是长久之计。”这话说得委婉，冯芷觉得姑娘家在大街上被人看就是件羞耻的事情，更别说看了还要要钱，她是极为不赞同梅香之前的做法。

冯芷说着从身上挂着的荷包中掏出碎银子递了过去，梅香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她说道：“冯姐姐能不能带着奴家，奴家……”

她话未说完，就见冯芷的肩膀被人抓住，一道声音传来：“怎么了？”

梅香抬头，她从未见过这样丰神俊朗又清贵无比的少年，她在盼波楼里遇见过的公子有长相俊朗的，却上不得台面；有气度非凡的，却貌丑无比；也有一掷千金的，却气度、样貌两不沾。

苏灼见二人皆呆住了，又重复了遍：“怎么了？”他扫了眼梅香，又扫了眼冯芷手中的碎银。

“苏哥哥，这是我之前认识的人，她叫梅香。”苏灼应该听她说过梅香，不过没有见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