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把东西搬上马车，苏灼冲钱掌柜拱了拱手，带着孙璞玉与冯芷上了马车。孙璞玉似是心情愉悦，脸上怎么也藏不住笑容，还主动和冯芷挑起话头。

“冯妹妹，我看你挑的两套成衣颜色太暗，极不衬你年纪。对了，你来了这么久，我只知道你小，还没问过你年纪，你可有十六了？”

冯芷点头，道：“上个月刚过生辰，孙姐姐呢？”

“我啊，我已经十八了。”孙璞玉抱着那装襦裙的包裹，目光隔着帘子望向马车外。

孙璞玉揭开布帘一角问道：“苏哥哥，下面我们去哪，去菜市还是书斋？”孙璞玉知道他有逛书斋的习惯，有空的时候便会过去，书斋老板一有孤本也会送到苏家。

苏灼手握着缰绳，头也不转地回道：“去菜市，趁人还不多把要用的买齐。”

“恩。”

冯芷准备闭眼休息会，就听“咣当”一声马车撞上什么东西，同时车厢猛烈摇晃，孙璞玉和冯芷的头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哎哟！”两个人皆捂住撞到的位置叫唤。

苏灼迅速用力拽住缰绳跳下马车，他来开布帘问道：“你们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焦急。

孙璞玉捂住脑袋，回答道：“还好，就是有些疼。”

听她回完话苏灼又看向冯芷，眼睛里带着询问。

冯芷觉得额头还是一阵阵疼，肯定起了包，便稍稍拨下些碎头发盖住被撞到的地方。呼了口气她才开口，“我没事只是有些疼，外头出什么事了？”

苏灼看过二人便放下帘子，转身朝前看去，他们撞到的是前头一辆马车。不是他们速度过快，而是前头的马车突然停住，甚至还向后退了。

前面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像个富贵老爷，他下车后冲苏灼拱了拱手，道：“抱歉，抱歉，我家车夫突然停车，诸位没有受伤吧？”

苏灼摆了摆手，眉头微皱，说道：“好好的突然停车，是怎么回事？”

富贵老爷模样的人一脸生气样，回身就踹了车夫一眼，“你怎么干活的？拿这么多银子想摔死我？”

他这一脚踹得不重，车夫腿只弯了弯，说道：“回老爷的话，是前头有人打架，打着打着直冲到我们马车前，小人不得已才急急拉了缰绳。”

打架？

苏灼越过马车向前走去，果真见到一中年大汉正揪着一名年轻女子，他的拳头不住挥着，年轻女子背部挨着马身子，一张俏脸上尽是痛苦。

苏灼见大汉的拳头又要挥下，立马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什么人敢管老子？”大汉正要骂人，一看到苏灼的脸瞳孔立马一缩，换上一副自觉和善的脸，说道：“原来是苏大人，大人好，惊扰大人是小民的罪过，小民立马走。”

大汉揪着年轻女子往一旁走，女子突然用力挣开大汉，抬手想拽苏灼衣袖，被苏灼躲过。

年轻女子惊嚎起来，“大人救我，我是良民，大人救救我，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大汉眉头一挑，正要发作却又忍了下来，只给苏灼陪着笑脸，“这是我家奴婢，几次三番想逃跑，这次又被我逮着了，你说我不好好教训下她像话吗？大人你说像话吗？”

年轻女子又趴到了马背上，两行泪留了下来，“不，不是。”

“怎么不是？”大汉见围观的人对他指手画脚，为年轻女子叫屈，一张脸沉了下来，恨恨望了女子一眼说道：“这娘么是铁哥我买的奴婢，一个奴婢不做奴婢的事，整日想着逃跑，今日又被我逮到你们说我不该好好教训她？”